飄天文學 > 冤鬼契約 >第四章 原配家打上門
    葉限下了車,大力接過皮箱放到黃包車上,倆人站在人羣外竟然沒法進去。

    這人圍了裏三層外三層,大力認出這外面圍的是左右街坊,裏面的看不清模樣,但衣着打扮有點像唱戲的,幾個女人穿着明顯的廣袖大襟,像是從前清走出來的。

    葉限也發現了,心道這城市裏能打扮成這樣的人很少,這些人什麼來頭怎麼像是一羣遺老遺少的模樣。

    就聽着吳媽的聲音傳來:“親家太太,天地良心啊,我們文家可從沒對不起大少奶奶,你看看,小少爺養的多好的,這光天化日紅口白牙的,你可不能胡亂攀扯。”

    “滾一邊去,你算什麼東西,主子說話你個奴才多什麼嘴。”

    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帶着點京片子。

    “呦,這都民國了,還有人主子奴才的呢”

    “可不是嘛,這先頭太太家的人怎麼像破落戶呢。”

    “什麼主子奴才的,現在鄉下人都不會這樣穿的呀。”

    “鹹與維新鹹與維新。”

    一個山羊鬍子老者捻着鬍子唸唸有詞。

    這下葉限聽明白了,原來這是那位原配的家人,死的是第四任妻子,幹原配家人什麼事呢

    “姓文的,我妹妹好好的人怎麼到你們家就自殺了耀祖才兩歲人就沒了娘,我那可憐的妹妹,唉,我這外甥更可憐。”

    這是原配的哥哥

    葉限喊道:“哇,這是誰丟的錢啊。”

    外圍的人腦袋跟上了發條一般,搜的都扭過來,見這藍布褂子女人腳下踩着花花綠綠的鈔票,便紛紛跑來叫道:“我的我的”

    葉限趁機鑽進人羣裏面,跑來的人你爭我奪,最後一個人搶到,看得仔細大叫:“這是哪門子的鈔票,冥紙啊”

    原來這些年一些有錢人家出殯專門買那種印的花花綠綠的冥紙,遠看着和鈔票差不多,葉限剛纔回來前專門去喪葬鋪子買了點,沒想到這會倒用上了。

    大力拉着車呵呵傻笑:“陰曹地府的鈔票也是銅鈿哦。”

    旁邊衆人齊齊給他幾個衛生球眼睛。

    葉限擠進人羣,見坐在裏面哭的是個同樣廣袍大袖的老婦人,身上的袍服料子是極好的,只是年代太久遠點,袖子上明顯有摺疊的痕跡,還帶着濃濃的樟腦香,顯然是壓箱底的舊物。再看那位侃侃而談教訓吳媽的舅爺,容長臉八字須,小平頭,鬢角依稀有點白髮茬,大熱天長袍馬褂整整齊齊,不停的用絹絲帕子擦着臉上的油汗,手裏還拎着把不知道是誰畫的扇子擋着太陽,不合時宜的打扮不合時宜的人,葉限腦子裏泛起的只有不合時宜四個字。

    一羣人緊趕慢趕還要被時代拋下的人,果然是破落戶,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不知道的以爲剛去世的這位文太太也是他們女兒呢。

    “是親家太太啊。”葉限禮貌的打着招呼。

    “你是哪個”那位舅爺用力扇着扇子,旁邊一個高顴骨中年女人冷笑:“這新夫人才沒就來個替補的文家果然打的好算盤。”

    “這大熱天的,哪來的蒼蠅亂嗡嗡。”

    葉限也從小口袋掏出把扇子,用力扇了幾下,氣的那女人張嘴又要說話,文景榮說:“這是我太太的妹妹,舅嫂不要這樣說話。”

    “姓文的,現在全城的人都曉得你殺妻,我那妹妹死的太冤了,沉冤多年終於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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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爺喊道。

    “既然全城的人都知道文先生殺妻,爲什麼警察局還不拿人啊,你的意思是警察局不作爲咯。”

    葉限故意挑撥。

    “你姐姐也是被他害的,你怎麼處處幫他說話”

    那位舅嫂上下打量着葉限,掩口笑道:“哎呦,怕是要做什麼娥皇女英的吧姐姐屍骨未寒這就迫不及待咯陳老先生,你女兒死的也真是冤那。”

    陳三臉上掛不住了,一方面不想女兒被這些人肆意評論,一方面他知道葉限可不是一般人,真把她惹急了怕是要有大麻煩,急忙喊道:“你們這是什麼話我們家的事何時輪得上你們多嘴人家辦喪事你們來鬧,懂不懂禮數。”

    原來這位原配姓李的,這李家還是早年那位中堂的同宗兄弟,自視甚高,這些年家境敗落的不像樣子,女眷們出門像樣子的衣服都沒有,只能拿出壓箱底的老古董套上,面對外人驚奇的眼光用復古和與衆不同來麻痹自己,葉限哪裏是能被人隨便說的,當即道:“你們家那位早都入土爲安了,真有什麼冤情當初做什麼了這都什麼時候跑這裏搞事,人死爲大,看我們陳家好欺負嗎”

    李家舅爺被一個年輕女子當衆呵斥下不來臺,舉着扇子就要打,葉限冷笑一下一把奪過他的扇子,扔到地上,接着反手將李舅爺的胳膊一抓,又是一扯,咔嚓一聲竟然就脫臼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做她這行的都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人發生什麼事,會一點防身的本事總是好的,葉限的本事不算大,對付一個遺少是足夠了,李舅爺馬上發出殺豬般的哀嚎:“最毒莫過婦人心,你你你”你了半天,卻張口結舌,因爲葉限輕輕一伸手卸掉了他的下巴。

    這下可把李家婆媳嚇壞了,老太太瞪大眼睛坐地上忘記哭,李家舅嫂衝上去就想要打葉限,後者則冷冷看着她一動不動,李家舅嫂這纔想起這女人可不好惹,自己丈夫都在她手裏吃了虧,她硬是收住腳步,想叫罵又害怕捱打,臉上的神情像是便祕,五官擠在一起,像剛出鍋的湯包,熱氣散去,立馬軟趴趴了。

    葉限往前一步:“我姐姐的喪事,我看誰敢鬧。”李家人被震住了,李家舅爺這些年一直坐喫山空,不過是個空架子,聽說文家少奶死了,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想到自家姑奶奶當初死的也是有點蹊蹺,只是彼時兩家休慼相關,得到文家大筆賠償後李家就熄了鬧事的心。人死了十年,文家更是換了三任女主人,李家敗了又不能從文家打秋風,現在一聽文家太太出了事便想接着辦喪事出殯鬧上一鬧,弄點鈔票花花,哪想到遇到一個不按理出牌的陳家小姐,兩下就將李家舅爺收拾的手不能動口不能言。

    文景榮擔心鬧出大事,急忙懇求葉限:“親家小姐,我替舅哥向你道歉。”

    葉限眼睛一翻:“少來,我家可沒有這樣的無賴哥哥,自家小姐死了十年了,十年前都做什麼去了,現在趁着我姐姐去世來鬧,分明是打我們陳家的臉,我們縱是小門小戶,也斷無被人這般欺負的道理。”

    她人長得美豔言語伶俐,方纔又小小露了一手,已經鎮住現場衆人,圍觀的街坊聽她這番話,就有那看熱鬧不限事大的鼓起掌來:“陳家小姐好硬氣。”

    “陳家妹妹,其實咱們都是受害者啊,咱們是自家人,求你把胳膊和下巴給他安上吧。”舅嫂腦子轉的快,迅速認定要讓陳家和李家站在同一陣線,一起鬧上一鬧,得到最大利益。

    “你們知道錯了”

    “曉得了曉得,是我們錯,我們等會要去陳家妹子靈前上香賠罪的。”

    這舅嫂是個人才,很識時務,葉限看了圍觀衆人一眼道:“好吧,大家進去再說,在這裏圍着算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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