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冤鬼契約 >第七場 不堪回首的過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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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柱子死了”

    列車員老黃臉上現出驚訝的神情。

    只是驚訝嗎

    召南心中滑過一絲懷疑。這個列車員之前表現的對柱子關照有加,很是熱心善良,現在忽然知道自己關照的小孩子死了,不該很痛心嗎怎麼只是略帶驚訝而已呢

    “是,墜樓身亡。”

    “是誰害的他他那個親生母親將他推下去的是不是”

    列車員老黃急忙問。

    “我說的是墜樓,也許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呢。”

    召南看着老黃故意說道。

    “這個不會吧”

    “怎麼不會呢,這孩子好好的,他自己怎麼能去跳樓他之前還說要是黑牡丹再不認他,他就和我回老家去。”

    “墜樓,方式很多種,可能是自己跳下來也可能是失足呢,在樓上腳滑什麼的,這都難說。咦,黃先生,你也知道陳金玲藝名叫做黑牡丹你對大華歌舞廳很熟了這可巧了,我是那裏的常客,我都不曉得黑牡丹就是陳金玲,你竟然都知道,我過去怎麼沒在舞廳見過你”

    老黃有點尷尬搓着手:“呵呵,那都是我聽柱子和我說的,我從不去那些場所的,哦,先生我不是說那裏不好,我是沒有錢,窮人一個嘛。”

    召南點點頭:“這樣啊,柱子一直就知道陳金玲的藝名叫黑牡丹”

    “知道的,知道的。”老黃急忙回答。

    旁邊的初七插嘴道:“反正出事的那天下午他沒和我提什麼黑牡丹白玫瑰的,就說他親生媽媽要嫁人了。”

    “奇怪了,我去陳金玲老家也調查過,那邊人就知道她在滬城討生活很有錢的樣子,連她做舞女的事情都不曉得,到底柱子是怎麼知道陳金玲就是黑牡丹呢”

    老黃啊了一聲,張大嘴巴,眼睛骨碌一下:“那個,自然是他奶奶講的吧,可惜,聽柱子說那老人家已經不在了,至於她是從哪裏知道的,這個蘇州離滬城不算遠,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嘛。”

    “這樣,正好,到了蘇州就知道那裏的人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召南指着前方道:“黃先生,火車到了,你該上班了。”

    老黃點點頭,他轉身上車的時候,忽然踩空了,一把抓住把手纔沒有掉下月臺。

    “召南先生,這個黃先生很奇怪啊。”初七看着火車,若有所思。

    “怎麼奇怪”

    “柱子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麼知道呢”

    召南伸手拍了初七頭上陳舊的鴨舌帽一把:“這個老黃到底是人是鬼,我們從蘇州回來就能知道了。不過現在嘛,我需要了解這個人的情況。”

    召南跑到車站裏面,也不知找了什麼人過了一會就轉出來,對初七說:“錢是花到了,等車站那邊的消息吧。”原來他是去車站花錢買通一個人,那個人答應會查看老黃的員工檔案.

    在蘇州尋找一戶姓徐的人家不啻大海撈針,萬幸黑牡丹,0就是陳金玲的後母在看到召南遞到眼前的銀元后眉開眼笑,告訴了他方家的地址。

    走到陳家院門口,初七盯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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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意洋洋的陳老太問:“陳家奶奶,你現在一點都不虧心嗎”

    那老太和她親生女兒一個樣子,聞言立馬大怒:“我有什麼虧心的腳上的泡自己走的,家裏窮,哪裏能養那麼多孩子,送出去一兩個做童養媳的多得是,我有什麼虧心的難道要一大家子一起餓死了不成”

    說着還衝着地上啐了一口,心裏想必一定在痛罵初七。

    初七探口氣,這時他才發現,表嬸過去對自己多有抱怨,但還算好的,沒將自己偷偷賣掉,也許是男孩子不太好買賣的緣故這也未必,等着買個男孩傳宗接代的人也有不少,至少自己偶爾回去,表嬸再嘮叨,一頓熱飯總還是有的。這陳家,從小妹到後母對陳金玲都是痛恨嫉妒,同父異母的妹妹竟然口口聲聲叫她婊子。

    一想到在陳家看到的事情,初七忍不住嘆口氣。

    召南知道讓這個孩子過早接觸了太多黑暗,很是過意不去,輕輕拍拍他肩膀,初七探口氣:“召南先生,這些大人怎麼會這麼壞呢。”

    這一大一小走進邾長巷的時候,時間正好是傍晚,巷子裏升起裊裊炊煙,巷口的茶樓裏傳來評彈的聲音:“世間哪個沒孃親可憐我卻是個伶仃孤苦人。若不是一首血詩我親眼見,竟將養母當親生;十六年做了夢中人。不見孃親面,痛徹孩兒心;須知無娘苦,難割骨肉情;孃親呀.哪怕你在地角天涯也要把你娘來尋,尋不到你孃親我決不轉家門”

    這聲音悲悲慼慼,所謂唱着無心聽者有意,召南和初七對視一眼,內心都蕩起一陣酸楚。

    庵堂認母,經歷種種艱難困苦,這母子終於還是相認了,可是柱子卻和他親媽陰陽相隔,真叫人不是滋味的。

    巷子裏的古井旁,有幾個女人洗菜、洗衣服的,傳來一陣蘇儂軟語。

    “幾位姐姐,可認得徐家,有個小孩子叫徐天柱的。”召南走過去,嘴巴像是抹了蜜,管人家叫姐姐。

    那幾個婦人見是個英俊青年喊自己姐姐,都格格嬌笑起來,一個女人指着一戶人家:“呶,那就是徐家,他們家柱子好像不在家。”

    柱子當然不在家,他已經死了。

    但是接下去的話讓召南和初七都愣住了。

    一個婦人說道:“徐家老太的舅媽去世了,徐家老太帶着柱子去奔喪,怕是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呢。”

    等等。徐家奶奶不是死了嗎召南遲疑一下問道:“徐家奶奶,就是柱子的奶奶”

    “對的呀。”

    “那徐家老太的兒子,柱子的親生父親還好嗎”

    “你說徐家大頭啊,傻呼呼瘋瘋癲癲的,四年前就不知怎麼掉到河裏淹死了的。”

    “那徐家的兒媳,是不是叫陳金玲的”

    那幾個婦人見召南問個沒完,有人警覺起來:“你是做什麼的,和徐傢什麼關係,怎麼問個沒完”

    “我是滬城的警察,是爲徐天柱的案子來的,徐天柱前天在滬城大華舞廳墜樓身亡了。”

    召南話音剛落,幾個婦人就叫嚷起來。

    “鹽鉢頭出蛆沒影的事兒。”那幾個婦人啐了一口,顯然很是氣憤。

    “昨天賈家,哦,就是徐老太的孃家報喪來,晚上柱子扶着他奶奶出門的,怎可能死在滬城,你這個警察,胡說八道的,怕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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