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是中午,有個白髮婆婆在外面天井扇着蜂窩煤爐子,一股子煤氣散的到處都是,小砂鍋咕嘟咕嘟冒着泡,蹄髈的香味四處竄着,那女人直起腰,用蒲扇指着那年輕人喊道:“包師母了,兩天沒得見到,走親戚去了吧”
年輕人大驚:“阿姐,包太太這兩天一直沒出現沒在這裏住”
一聲阿姐,叫的老婦人心裏熨貼的不行,擡頭一笑,露出牙齒,幾處黑洞洞的。年輕人忍住噁心:“包太太一直沒回來呀”
“是的呀,是的呀。”
這時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揹着書包從門口進來,一聞到香味就喊道:“奶奶我要喫蹄髈,”
老婦人伸手捏住男孩子的臉頰:“喫喫喫,你個小鬼頭,每天就曉得喫,看這肉多的,小心哪天出去被人抓到砍了去喫喫。”
敲門的年輕人聽到這話心裏一驚,隨即又自嘲地笑笑,心道不過是老婦人的一時之語,當不得真的。
於是他走過來問:“阿姐啊,你可知道包太太去了哪裏”
“走親戚吧,反正那天帶個矮個子的男人回來,兩個人手裏還拎着老大的箱子,後來就出門了。”
“帶着箱子什麼樣的箱子”年輕人追問。
少年掙脫了老婦人的魔爪,在一邊說道:“好大好大的箱子,很沉的,我好奇地問了一句,包太太說都是錢。”
那年輕人聞言轉身就走。
少年和老婦人看着他的背影在巷口消失,少年忽然說道:“說多少次了,男女授受不親,不許再掐我的臉。”
“想不想喫蹄髈啊我和你講啊初七,能喫上我煮的蹄髈那可是修來的福分呢。”
少年想了想:“好吧,就看在你費勁煮蹄髈的份上。”
原來這對祖孫是葉限和初七假扮的,葉限也不知用了什麼化妝術,臉黑了,滿臉皺紋,一張嘴牙齒上黑黑的,遠看着像是缺了好幾顆牙齒。
初七用抹布墊在手上,端起砂鍋進了房間,這房間是他們之前就租下來備用的,現在派上了用場。
初七啃着蹄髈滿手都是油,忽然想起召南,便問道:“也不知道召南叔叔和那個道士怎麼樣了”這時扮作孫女的莫聆音拎着水壺進來道:“你就放心吧,聽說那道觀的伙食很好的,就是不能喫牛肉。”
“這是何原因”
初七嘴巴塞的滿滿的,眼睛瞪得圓溜溜。
“牛鼻子們的清規戒律誰知道呢。”
葉限此刻也不用在憋着嗓子裝老婦的聲音,又換上自己清亮又帶着點驕傲的口氣。
“那道士也有清規戒律啊可以結婚嗎”莫聆音問這話的時候,眼睛偷偷瞄了葉限一眼。
“那自然是不能了。”
葉限裝扮的老婆婆,笑得非常慈祥。
“不能啊,那可真可惜。”莫聆音嘆口氣。葉限問:“你嘆息什麼莫不是你這小姑娘春心動了”
說着伸手去抓莫聆音,這莫小姐每天看着葉限掐初七的臉,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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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限下巴一揚:“那是當然,我是誰啊。”
這邊說着話,砰砰砰有人敲門。那聲音響了三下接着又是四下,這是他們約定好的暗號,是自己人。
葉限匆忙就往裏屋跑。
初七問:“咦,奇怪了啊,葉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有人敲門把她嚇成這般。”
莫聆音放下手裏的蹄髈,用抹布擦下手邊笑邊去開門:“怕的就是自己人,咱們這位大小姐對容貌是極看重的。”
說話間打開門,召南吸吸鼻子:“好香,我在牛鼻子那裏粗茶淡飯,你們可倒好,喫偏食。“
莫聆音笑道:“人家那位道長可是貴人,那道觀怎可能粗茶淡飯委屈你們呢。”
“嘴裏都淡出鳥來了,別提了,那個呆子,喫喝全不通,食可飽腹即可,小道粗茶淡飯足矣。”
召南學着元綬雲淡風清的口氣,隨手抓起塊蹄髈,惡狠狠地啃一口:“這才叫人生啊,改天我專門對着那呆子大啃蹄髈,嘿,你們說他會不會食指大動,流口水。”
莫聆音搖頭:“怎麼可能呢,那位道長那個仙風道骨的勁,怎麼說呢,我第一眼看到就覺得猶如清風拂面。”
“他哈哈哈。”召南肆無忌憚地大笑。
“好了好了,蹄髈還堵不住你的嘴,不胡說八道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怎麼樣了你不在牛頭山跑這幹嘛”屋裏衝出一個白髮癟着嘴的老婆婆。
召南笑得更開心了,指着葉限道:“白髮誰家翁媼”
“你家姑奶奶。”葉限瞪他一眼,初七和莫聆音都低頭強忍着笑。
“你們那準備的如何”“那道士看着好像還有點本事,決定和我們合作就下定決心要摧毀那院子。你猜他怎麼弄”
召南故意神祕兮兮地問。
“用炸藥嗎”
葉限想了想又說:“不能,你們沒地方去弄那麼多炸藥,再說那些道士也不是喫素的。”
召南撲哧一聲笑了:“道士喫素喫葷你又知道了”說着衝葉限還擠眉弄眼。
葉限瞪他:“人家說正經的呢,你能不能有個正經時候。”
“這卻是不能,你看我什麼時候正經過,哈哈。”
見葉限真要生氣,召南急忙說:“是用什麼法術猜不到吧,那小道士竟然真的會法術,他說要用法術炸了那後院。”
葉限含笑:“這人真是迂腐,我要是有他那能耐早把那害人的東西炸飛了,至於等現在嗎”說着她又摸了自己練一下,覺得臉頰有點發熱,繼續說道:“不過孤掌難鳴,若是沒有我這種冰雪聰明的人相助,一點點剪去那些幫兇,他又怎能成事”
召南大口啃着蹄髈道:“你過去說喫這個東西會美容的,現在看你我信了。”
葉限高興地撫着臉:“你的意思我越來越漂亮了”
“皮膚好了,嗯,準確地說是臉皮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