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冤鬼契約 >第六章 接頭失敗
    這天晚上,有些心細的客人發現掌櫃老孟有點心不在焉。

    他只躲在櫃檯裏,不像平時那樣高聲將小夥計喊成陀螺。

    大概是又被老婆罵了吧有熟客打趣着。

    “俺啊,是。”孟老闆張開嘴,最後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就看着一個女子從房子裏衝出來,瘋了一樣大聲喊:“孩子呢,我家孩子呢”

    小夥計急忙問:“小姐,你找的可是今天一直在那蹲着喫花生的小孩”

    “是,你看到了,她去哪了”

    夥計搖搖頭:“下午還在的,不知道,掌櫃的,你看到沒”

    孟掌櫃急忙搖頭:“沒,俺我沒看到。”

    那女子自言自語:“能去哪了咦,我弟弟怎麼也不見了”

    夥計安慰她:“那就對了嘛,一定是你弟弟帶着孩子出門玩了。”

    “不能啊,這該喫晚飯了,天都黑了,怎麼還不回來”葉限略微化了一下妝,眼睛紅腫,形容憔悴,小夥計低聲勸說道:“一準沒事的,你弟弟那麼大人了,可能倆人逛的累了,在外面喫呢。”

    葉限點點頭:“那我出去找找。”

    她說着就走出去,左顧右盼,嘴裏喊着:“飛揚、墩子,你們在哪呢”

    待葉限走出去,掌櫃的長出一口氣,小夥計問:“掌櫃的,你說,介孩子會不會又丟了吧”

    小夥計也覺得奇怪,在這幹了兩年,遇到幾次住這裏的外地人丟孩子了,他想着那喫花生的小女孩粉白可愛,真是不想她也出事。

    掌櫃的瞪他一眼:“縮嘛你縮的都是嘛,不開口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小夥計吐着舌頭,縮脖子到一邊去幹活,回頭看了一眼掌櫃,總覺得今晚上掌櫃怎麼哪裏有點不對勁是表情不對還是說話口音不對哦,是了,是眼神,那雙眼睛骨碌碌轉着,未免太活泛了。

    嗯,可能是自己最近有點累了,多想了多想了。

    小夥計正想着轉頭就看到門口走進來一個男子,這男子穿着長衫,戴着一頂禮帽,大晚上的禮帽還壓的低低的,看不清長相。

    那人進了店,徑直走到掌櫃面前。

    孟掌櫃看到他,很明顯驚愕一下。那人問:“怎麼,你不是說有個好貨”

    掌故的忙不迭地點頭:“是,一個好貨。”他壓低聲音,“一個小女孩,五歲左右吧,長得可好看了,跟楊柳青上的娃娃一樣。”

    那男人眼光立馬犀利起來:“你說什麼”

    “跟楊柳青上的”

    孟掌櫃話沒說完,那人轉身就走。孟掌櫃從櫃檯追出來:“哎,好好的,你咋走了”說着就衝過去拉那人胳膊,那人用力一甩,已經跑了出去。小夥計張大嘴巴喫驚地看着這一幕,琢磨不明白掌櫃的這是怎麼了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這動作還挺利落的。

    那禮帽帽子跑出去沒幾步,忽然從巷口跳出一個人,舉着手槍對準他:“勞駕,把手舉起來,別讓我老金費事。”

    男人忽然來個旱地拔蔥,整個人騰空而起。

    這可是海河附近,天還不算晚,大街上還有不少人,金署長根本不敢輕易開槍,況且他做了這些年警察,壓根就沒開過槍,津門的混混他早都熟了,大家互相給個面子,不在轄區內惹事就是,手槍只是個詐唬人的幌子,這時候雙手緊握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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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竟然渾身發抖,聲音都跟着哆嗦,眼瞅着這人躍上房頂。

    “笨蛋。”葉限一把搶過他的槍,對着屋頂的人砰的就開了一槍。

    那人身子一矮,葉限接着又是砰砰兩槍,那人起身,忽然像是一陣旋風,人影就不見了。

    陳飛揚目瞪口呆:“我的媽呀,這是什麼東西。”

    這不是人,這個接頭的不是人

    金署長嚇得牙齒格格作響:“葉葉小姐這是個嘛玩意啊。”

    葉限看着陳飛揚:“你上去看看打中沒有”

    陳飛揚則指指自己的腿道:“這新長出來的胳膊腿,平時走路還成,爬高可不行。”

    廢物葉限一咬牙,忽然伸手將旗袍往上一拉,陳飛揚以爲下面一定春光無限,瞪大眼睛緊盯着,卻見葉限原來裏面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葉限兩下就脫掉旗袍,腳尖點地嗖地也上了房頂。

    金署長目瞪口呆:“我的天老爺啊,介就四個俠女啊。”

    陳飛揚則拍着腦門,心裏還在想:她咋能裏面還穿那麼多呢,那不白脫裙子了,啥都看不到啊,真狡詐。

    忽然想到葉限方纔回頭瞪自己那一眼,充滿了威脅,他渾身一抖,摸了一下胳膊:“唉呀媽呀,我這汗毛都出來了。”

    葉限在房頂查看一下,屋頂竟然沒有一點血跡,本該有血跡的地方是一灘清水。她伸手沾了一下那水,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沒有任何氣味,她可以肯定這就是清水,沒有加別的東西。

    這不對,她確定自己至少有一槍擊中那人,那人中槍後差點跪下來,可是血呢怎麼一點血都沒有還是她忽然想到召南,那也是一個不見一點血跡的傢伙。

    葉限站在房頂,舉目遠眺。碼頭上,燈火通明,還有工人喊着號子在背貨物,這些螻蟻一樣的人卑微的活着,出賣自己的力氣,每天一身汗臭,有錢了娶老婆,住在低矮的棚戶區,污水橫流,生一堆孩子纔會走路就滿地亂跑,沒人有時間和精力顧得上他們。葉限自認不是聖人,她以爲自己眼睛裏只有錢,只想着多收幾個看着不錯的靈魂,但是在這一刻,在晚風吹拂下她竟然有一種無力感。

    她雙手垂下,握緊了拳頭,心裏暗自發誓:混蛋,我一定要抓住你。

    葉限從房頂跳下來,金署長已經吹着警笛喚來手下,將圍觀的幾個人驅散了。

    見葉限穩穩落地,他走過去伸出大拇指:“葉小姐,你是這個,我老金佩服佩服。”他一轉身,看到假扮老掌櫃的少年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變了張臉,金署長更是驚訝的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原來金署長悄悄地將孟掌櫃扣下,由陳飛揚辦成孟掌櫃的模樣守在旅店,等待接頭的人來,沒想到那人極爲警惕,一見事情不對馬上就跑。

    “好好的,他怎麼就跑了,你都和他說了什麼”葉限埋怨道。

    陳飛揚拍着自己的後腦勺:“也沒啥啊,俺都盡力學你們這天津人說話了。”

    陳飛揚將兩人之間的對話重複一遍,金署長皺着眉頭:“介四可就怪了,哪句話不對頭呢”

    “楊柳青,你說楊柳青年畫,他一聽這話就跑了”

    葉限看向金署長:“我聽說過這楊柳青年畫,難道這嫌犯就藏身在楊柳青”

    金署長眨着眼睛:“不能吧,那都四手藝人啊,咋能幹這缺德帶冒煙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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