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冤鬼契約 >第二十五章 逗你玩
    夜本來是很安靜的。未寒時的樓上隱隱有燈光晃動,只是隔着厚厚的窗簾看不甚分明。

    已經是晚秋的天氣,召南卻感到一陣煩悶。

    忽然有低低的輕笑傳來,細若遊絲,卻又叫他聽的分明。

    樓板傳來響動,吱嘎吱嘎的聲音,召南越發的鬱悶了。

    忽然,他眼珠一動計上心來,脣邊露出微笑。

    小松鼠墩子本來好好地蹲在他對面喫着花生,這熊孩子最近跟着霍中梁去兵營玩了一天,迷上了投籃,回來說打籃球真好看,霍長官好利害之類的話,害的自己被召南收繳了大部分花生,天曉得他是怎麼知道的,未寒時的瓶瓶罐罐挨個倒個遍,墩子的庫藏就基本少了一半。墩子見櫃檯上堆起的花生,眼睛忍不住往外面飄,召南冷笑:“那樹上的幾個洞也要我掏一掏嗎”墩子聞言,嚇得急忙抱住他的腿,嘴裏甜甜地叫着:“叔叔。”

    “再這樣,我就讓你永遠做松鼠。”召南板起臉教訓。

    再怎樣啊墩子想了幾天沒想明白,這會好好的忽然看到召南臉上浮起詭異的笑,墩子嚇了一跳。此刻的她已經化作松鼠模樣,聰明的將大把花生往嘴巴里一塞,鼓着腮幫子嗖嗖幾下就不見了。

    “桂花酒釀圓子。”街上傳來叫賣聲,接着是竹板垮垮垮地響了幾下。

    二樓的窗戶開了,葉限探頭看了一眼,推着霍中梁下去買夜宵。

    “大晚上的,喫那個小心胃疼。”

    霍中梁現在是恨不能時刻和葉限膩在一起,好不容易親熱會,哪裏肯下去。

    “人家就是想喫嗎”葉限說着又推他一把,她推的溫溫柔柔,嘴微微抿着,帶着撒嬌的天真神氣,霍中梁一時挪不開眼,好半天才在外面不住敲着桂花酒釀圓子的叫賣聲中穩定心神,忽地又一笑,伸手去點葉限的額頭:“你這小妖精啊”

    他的聲音低沉充滿磁性,那啊的一聲拖的老長,帶着點寵溺味道,又有點無可奈何。

    葉限的手從他鼓鼓手臂處劃過接着劃上胸口,還輕輕拽了一下軍裝襯衣上方的口袋,故意惡聲惡氣地說:“快去買。”

    霍中梁邁着長腿下了樓,那酒釀的小販卻不見蹤影,他四處張望,見巷口明晃晃地放着一副擔子,便大步走過去。

    此刻召南已經趁着他不注意,端着一碗酒釀小圓子上了樓。

    “他呢”葉限接過酒釀,深深地吸口氣,“好濃的桂花味。”

    “他臨時有事,剛走,叫我把這個送上來。”

    霍中梁此刻有點暈。

    明明是看着那幅擔子就在眼前,淺淺的巷子口,一切都觸手可及,怎麼就走不過去,一圈又一圈,走幾步回頭,咦,擔子在後面,再走幾步,怎麼擔子又回到後面。

    他心裏知道這是着了別人的道,屏氣凝神,想着怎麼破這局。出生入死久了,他對鬼神之事本來是全然不信的,但此刻,眼瞅着這是落入了小時候聽老人講的困境所謂的鬼打牆裏,霍中梁無奈,只能努力回憶着那時候的記憶。他試着罵了幾聲粗話,又拿出自己上戰場殺敵的勁罵了幾句,眼前像是有淡淡的霧散過接着渾身跟着晃悠一下,一切都正常起來,他就站在巷口,而這裏並沒有什麼酒釀攤子。

    果然是着人道了,只是不知是何人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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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中梁走到未寒時門口剛要進去,就聽着巷口吱嘎一聲,一輛吉普車停下來,開車的人打開車門對自己用力招手,正是他的親信趙柱子。

    霍中梁擡頭看了二樓一眼,窗簾依舊是拉着,能看到一道聘聘婷婷的影子坐在那像是在喫着什麼,她身後沾着另一個細高挑的影子,是召南。

    既然並沒有什麼桂花酒釀的擔子,那葉限喫的是什麼

    霍中梁這一刻已經明白過來,是被召南這小子給蒙了。

    他忍不住低頭笑一下,接着搖搖頭:這小子,真以爲弄點小手段葉限就能看中你你們在一起開店這麼多年,若是有那個情意,娃娃都能滿地跑了,何至於成現在這樣。這才叫當局者迷呢。一想到葉限看自己的眼光,銷魂蝕骨的滋味又涌上心頭,他笑着看了二樓的曼妙的身影一眼,回過身去,步子裏都帶着暢快。

    “長官,龍承武去見”柱子耳語幾句,霍中梁咧嘴笑道:“哈,終於忍不住了,也真難爲他,能忍下那兩年監禁。”

    他上了車,又看了那頭的未寒時一眼,吉普車絕塵而去。

    葉限喫的暢快,喫完了盯着那碗道:“真討厭,有事也不告訴我一聲。”

    “許是軍事機密,男人嗎,總要有自己的事業。”召南憋着笑解釋道。

    葉限回頭認真地看着他:“咦,你也會幫中梁說話了。”

    “沒啊,我不過是就事論事,什麼爲他說話。”

    葉限起身,伸手點了點他胸口:“你不會是喫醋吧,墩子去了趟兵營,就被沒收了花生。”

    “嗯,我見不得墩子坐別人肩頭。”召南說的直來直去。

    “你想多了,在中梁眼裏,墩子就是個孩子啊,哪怕它有二百多歲。”

    葉限目光閃動:“你那是什麼眼神,老天,莫非莫非你喫醋是爲了我”

    召南有點急了:“看看你,屬猴的,順杆爬喫你的醋那我還有活路嗎,直接醋溜算了,哪喫得完啊。哎,對了,齊小姐是真的失蹤了,她家那孃姨也打算扔了孩子回鄉下去呢。”

    “這女人誤入歧途,做了那種奸細,四處幫龐太太弄人又弄消息,不過和她那兒子無關,那孩子要是被扔下來自生自滅,怕是活不了幾天,聽說才兩歲”

    葉限眉心微微擰了一下,嘆口氣。

    “你何時這般心軟了不是一直說什麼斬草除根嗎”

    “一個人若是自己開心了,就不想聽到不開心的事,這樣吧,拿點錢把那孩子送教會的孤兒院算了,總能有口飯喫。”

    葉限說着將碗交到召南手裏:“喫完了,洗碗去。”

    召南無奈拿着碗下樓,忽地轉身:“拿點錢,誰拿錢啊”

    “哎呀,這點小事也就幾個錢的事,那麼點小人能花多少,你先墊上,過後我還你。”

    過後還你召南信她纔有鬼呢。

    可是現在他忽然就不吭聲了,拎着碗下樓,還去廚房將那碗洗得很乾淨。

    洗碗時低聲地哼着歌:“那晚風送來清涼”

    真是一個歡暢的夜晚啊,召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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