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嫂緊緊地摟着女兒,長嘆一聲:“我後悔啊,我嫁到張家沒幾年自己孃家垮了,張家又破產,一下子從天掉到地,滿腹牢騷,心情不好,從沒想過小姑子本來是嬌小姐,失去父母跟着我們過活,我脾氣還不好,每天忙乎也顧不得看她,她一個年輕小姑娘該怎麼辦,我要是平時都看着她點,也不可能出這場禍事啊。”
張大嫂的眼淚簌簌往下掉,小女孩伸手摸着她眼角:“姆媽,不哭,我們不哭,不是說我們來看爸爸的嗎,爸爸在哪啊。”
這世間是沒有賣後悔藥的,張大嫂滿臉悔恨終究還是無濟於事。
小武親自送張家母女出去,交代龍三於帶他們去見一下張雪松。
過了一會龍三於匆匆回來彙報:“頭兒,張雪松不見她們,說自己犯下大罪沒臉見人。”
說完又掏出幾張鈔票:“這錢,張太太也不收。”
葉限倚着門笑道:“原來我們小武還這麼善良。犯罪的家屬那麼多,你有多少錢可以給啊。”
“見到一個需要幫的幫一把咯。”
葉限伸手點了一下小武的胸口:“你該和召南好好探討一番。”
“再跳幾下,再跳!”
“姑奶奶饒了我吧,跳不動了,再跳我腳要斷了。”
隔着門聽着未寒時裏撲通撲通一陣亂響,葉限怒道:“你們跳大仙啊,撲楞滿屋子塵土。”
原來墩子正騎在霍梁肩膀,像是騎大馬一樣,一顛兒一顛兒的,霍梁則跳一下又跳一下,皮靴撲通撲通,葉限一開門能看到陽光下無數灰塵在飛舞。
“墩子!”
“啊?”墩子嚇一跳,晃了晃,一把摟住霍梁的頭,小聲說,“怎麼辦,你女人兇我。”
霍梁則說道:“是她,是墩子非要騎大馬,和我無關,我也是受害者啊。”
墩子大怒:“喂,你還算男子漢嗎?”
霍梁呵呵笑着,對葉限賠着小心。
葉限指着後院:“墩子去打水掃地擦桌子,我不在家你要翻天了。”
墩子呲溜一下從霍梁肩膀滑了下去,一把抓住霍梁的衣袖:“兩個人一起鬧,爲什麼要我一個人幹活!不公平。”
葉限眼睛一瞪,霍梁急忙甩開墩子的手:“我來是有事情的,兄收到了他妹妹的信。”
“信?”
“信是寄到武漢的,兄來的時候還沒寄到,還是昨天武漢那邊的同僚過來開會帶了過來,你來看,其有一些很怪的東西。”“霍梁從衣兜裏掏出一封信。
信封沒有封口,葉限拿出信紙打開問:“你看過了?”
“是,兄給看過。這小姐……她們幾個去旅行的那地方一定有問題。”霍梁嘆息道。
原來這信是大概半月前發出去的,小姐問候哥哥輝,同時講了她們好姐妹四人接受一位姓石的先生邀請,去他的莊園遊玩的事情。
小姐說這位石先生是張小姐張瑩在一次舞會認識的。張小姐家境敗落後,一直無所事事,在家和嫂子關係緊張,便一門心思搭一些嫁的好的女同學,參加一些所謂流社會的舞會,想釣釣金龜婿,這樣認識了石先生,這位先生出手大方,很是有錢,人又年輕英俊,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小姐在信對張小姐這樣做頗有微詞,不過她真當張小姐是好友,說去了石先生的山莊後覺得這個石先生很不靠譜,問她哥哥身邊有沒有未婚的青年才俊,可以將張小姐介紹給她。
她在信說,阿瑩雖有攀附之嫌,蓋因在兄嫂手下討生活,寄人籬人日子艱難,想到我們兄妹當初在繼母手下又何嘗不是這般心酸等等話。很顯然,小姐對好友張小姐充滿了同情,她們四人真是很好的朋友,那次所謂的四人一起去旅行,準確的說其實是去考察那位石先生。小姐信懷疑石先生背景有問題,她說石先生的莊園很大,井井有條,但沒有一點菸火氣,也沒有家的氣息,像是聊齋志異的那些幻化成漂亮宅院的墳圈子,讓人總擔心一覺醒來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同時那位先生對四位小姐都大搖橄欖枝,這點令小姐很不舒服,她認爲石先生不知根知底性格又這樣風流,實非良配。在信最後,她還說自己雖然同情張小姐,但張小姐還是有點愛慕虛榮了,她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好哥哥介紹給張小姐的。
葉限讀完信,點頭說:“小姐思維非常敏捷縝密,她用聊齋的墳圈子來形容那棟大宅,真是很有新意。”
“一語成讖啊。”霍梁嘆息道,“只是不知道這位石先生到底叫什麼,是做什麼的。四位小姐失蹤前都曾經去過石先生莊園,她們在那裏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
“尼娜,他們是在尼娜小姐的訂婚舞會認識的,只要找到那次舞會的參加名單能查到這石先生是何方神聖。”
哐當!後院傳來聲響,接着是墩子的尖叫聲:“呀!桶子碎掉了!”
老霍出馬一個頂倆。很快霍梁查到了尼娜小姐訂婚舞會的全部人員名單。名單的確有位姓石的先生,不過這位石先生是六十多歲的老翁啊,是尼娜小姐舅媽那邊的親戚,屬於叔伯輩的。
這個年紀一定不會是張瑩一見傾心的金龜婿。葉限認定,這石先生是根本不在請客名單,而是混進舞會的,他的目的是舞會的年輕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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