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冤鬼契約 >第一章 聽牆角
    仁義村一座在大山中的小村莊。請()這裏到處都是山,層巒疊嶂,文人墨客若是有機會來了一定會吟詠贊嘆真是桃花源啊。在外人看來,這樣的風景是美麗,而那些生活在層層阻隔大山中的村民卻只能望山興嘆。望山跑死馬,看着很近的一處地方,走過去才知道可能需要一天時間,因此周邊村子雖然多,互相往來都有限。仁義村算是挺大的一個村子,有五十來人家,全都是姓莊的,屬於聚族而居。從山路進村,迎面就是一座高大宏偉的石牌坊,四柱三門洞,牌坊頂部有石制葫蘆寶頂,寶頂下是鷹嘴雕飾。石碑正中刻有“上曰旌表”四字,左右兩旁刻有“奉旨”二字,旁邊立着一塊石碑,能看出着敕賜已故儒士莊旭之妻李氏守節苦志”等字樣,這就是遠近聞名的仁義莊的貞節牌坊。

    這座御賜的牌坊建立於前朝,是爲了表彰仁義村的莊家婆婆由皇帝御賜的。這位莊家婆婆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依然活得硬朗,是村子裏最有權威的老人。繼續往裏走一段路,又能看到一座規模小一些的牌坊,這座牌坊沒有什麼雕刻花紋,樸實無華,只在上面刻着“冰清玉潔”四個字,這座牌坊的主人是莊家婆婆李氏的兒媳——今年五十來歲的莊大嫂孫氏。莊大嫂是望門寡,剛下了定莊家大爺出門遇到盜匪,屍骨運回來都是殘缺不全的。一般說來,這種事情就該作罷,可莊家婆婆說是莊大嫂八字不對,克了她兒子,否則怎麼一訂婚就出事了?非要莊大嫂抱着靈位拜堂,嫁到仁義村來守節。

    “我們仁義村,自古以來就是最講究仁義的,你家女兒八字害了我兒子,就該給我兒子守節。”莊家婆婆守寡久了,一張臉永遠都是不悲不喜四平八穩的板着。

    “當初合八字的時候不是算的好好的,怎麼能說是我們家女兒八字不對呢?莊太太,當初你還說八字合,再好不過,一定是美滿姻緣呢。”

    女方不幹了。

    “娘,我去。”年輕的孫氏從後面走出來,先給未來婆婆請個安,然後看着自己的母親,“娘,女兒從小就跟着爹爹讀聖賢書,好女事二夫,女兒想成爲想莊太太那樣的人,冰清玉潔,讓世人看到咱們孫家的清白家風。”

    就這樣孫姑娘嫁到了仁義村,和她婆婆莊家婆婆一起守節。爲了體現自己十六歲守節的決心,還用熱油燙傷了自己的臉。當地知府得知此事上報朝廷,此刻已經是王朝末年大清國風雨飄搖自顧不暇,朝廷下了旌表,卻沒有撥下銀子來建牌坊,還是知府召集當地鄉賢籌資建了這座冰清玉潔牌坊。因此和莊婆婆那座牌坊相比,精美程度差遠了。

    因爲這兩個牌坊,仁義村就出了名,都說那地方人傑地靈出節婦出孝女,是遠近聞名的良善地區。

    一隊人吹吹打打擡着大紅花轎從莊太太的貞節牌坊下走過。

    沒人注意那牌坊最上面的寶頂上面趴着一隻狐狸。那狐狸被鼓樂聲驚醒,伸着懶腰探頭看了一眼:“哇,有人成親啊!”

    狐狸眼睛骨碌碌一轉露出猥瑣的笑容:晚上可以去聽房了,活春宮!

    夜深人靜,陳飛揚特意換了身黑色夜行衣,悄然潛入仁義村。

    村子裏竟然家家戶戶都黑着燈,陳飛揚心想不對呀,怎麼黑燈瞎火的,有人家辦喜事,應該是燈火透明很熱鬧纔是,這怎麼看不清楚到底是誰家辦喜事呢?

    陳飛揚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在一個院子前停了下來。

    那院子門口貼着大紅喜字。陳飛揚咧嘴一笑:“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家也熄燈了,想必洞房裏一定被翻紅浪。哈哈,我得趕緊進去。”

    說着他已經站在院子裏,這院子是二進的,外面磚牆砌的很高,陳飛揚輕手輕腳摸到後院,聽着裏面傳來嗚嗚嗚的聲音,一間屋子裏有燭光閃爍,陳飛揚暗笑,就是這間房了,哈哈,這麼大動靜,新郎官真挺能折騰啊。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發出喊聲的那間屋子場外,用手指輕輕捅破了窗戶花格子上的紙,藉着桌子上的淡淡燭光。他看到三個女人站在牀鋪邊,其中兩個像是在努力按着一個人,另一個俯身不知在做什麼。

    陳飛揚笑的差點坐地上:這是什麼玩法?新娘子好大方,竟然三個人和新郎一起玩,這可真是大開眼界。

    但很快,他就發現事情不對。

    那俯身的女人好像不是在做那種事,而被按着那個人不住掙扎着,發出嗚嗚嗚的哭泣聲,那聲音是……女的。

    三個女人按着一個女人在做什麼?

    這時就聽着中間那女人低聲說:“兒媳婦,我是爲了你好,這個村子是嫁不得的,娘受的苦不想你再受了,把這裏縫上你只疼這一會,以後一輩子都是平平安安的。”

    “娘,求你了,我疼,疼啊。”

    “傻孩子,疼一時還是疼一世?這村子裏的男人都是魔鬼,不縫上他們就會一個接一個來找你,給你灌藥,你要懷了孩子也會被他們用腳踢用冷水泡把孩子給你弄下去。只有熬上二十年老了才能出頭,聽孃的話,這是招禍的東西,縫上就都好了。”

    陳飛揚心想,她在縫什麼?什麼是招禍的根源?

    他可是有着千年道行的狐狸精,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忽然想明白了,渾身狐狸毛都要立起來了:縫的是……女人的私處!

    想到這,陳飛揚覺得自己下半身都開始疼起來,這……這得多疼啊,這些女人怎麼會這樣慘無人性,又爲什麼這樣對待這個新娘子。

    陳飛揚認定,被按在牀上的那女子就是新娘子,因爲這院子大門和窗戶上都貼着紅喜字,可是新郎在哪?

    “娘,你饒了我吧,我一定像您,像莊家的婆婆嬸子學,給您掙貞節牌坊,我一定會守節的,求您饒了我吧,疼死我了。”

    “莊家婆婆,莊家嬸子?哈哈哈,傻孩子,怪不得你二話不說就嫁過來,是被這貞潔牌坊迷花了眼睛啊。”

    女人直起腰發出一陣淒厲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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