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冤鬼契約 >第十八章 毀掉你(十二)
    陶智慧急匆匆跑到銀行,走廊裏很安靜,她輕輕推開他爸爸辦公室的門,看到陶先生正坐在桌前寫着什麼,綠罩子銀行燈可能是電壓不穩,發出呲呲呲的聲音。請()

    陶先生見女兒進來問:“你來做什麼?”

    “姆媽擔心你沒喫飯,叫我給我送點喫的。”陶智慧從毛衣裏掏出報紙來,那報紙還是熱乎乎的,報紙被熱氣薰的有點洇溼。

    陶先生接過來,打開報紙,掰了一塊遞給女兒:“晚要喫七分飽,這個你喫。”

    陶智慧看着她爸爸,銀行燈有點暗,他臉的皺紋很明顯,想着陶先生每天都要伏在案頭抄抄寫寫,對父母的那一點點埋怨瞬間灰飛煙滅,鼻子一酸將餅子推給他:“爸,我在家喫過來的一點不餓。”

    陶先生故意板起臉:“加班加的我頭疼,喫不下東西。趕緊吃了,別和我囉嗦。”

    陶智慧點點頭,低下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喫那塊餅。陶先生是真的餓了,風捲殘雲,幾口把半塊餅喫光,然後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茶水,站起身將茶葉到出去,又倒了點熱水涮了涮杯子,再倒一杯熱水放到女兒旁邊說:“喝點水,別噎着。”

    陶智慧看着他的舉動,想到前天死去的弟弟,家裏一個被打傷臥牀的妹妹,一個心懷鬼胎的妹妹,忍不住嘆口氣。

    陶先生看着女兒問:“小慧,你是埋怨爸爸嗎?爸爸沒用,只會做點抄抄寫寫的活,掙不到幾個錢,如果你投胎到好人家,也不會被人嘲笑。”

    陶智慧捂着嘴巴,強忍着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爸爸,原來你都知道了。”她哽咽着。

    “是爸爸的錯,是我資質有限,只能讀個免費師範,好不容易找個抄寫的飯碗,半輩子要過去了,也是個沒出息的,只想你們能好好的行了,沒想到好不容易得到個兒子也沒了,都是我的錯,是我過去太偏心了。”

    “不是的,爸爸,是我愛慕虛榮,是我自找的。”

    “年輕孩子,誰都有這樣的想法,爲什麼我是窮人家孩子呢。可是啊,智慧,想想那些在冬天死在路成路倒的孩子,你喫不好總能喫個八成飽,穿不好總也是凍不到,爸爸媽媽努力做的好一些,只是……”陶先生低下頭去,“爸爸真是很無能,只能做這樣了,對不起啊小慧。”

    陶智慧實在無法忍住眼淚,趴在桌嗚嗚嗚哭了起來。

    “是爸爸不好,別哭了,別哭了,你弟弟沒了,我這兩天像行屍走肉,只能靠不停的加班抄寫麻痹自己,別哭了。”

    陶先生拍着女兒的肩膀,低聲安慰。

    陶智慧摟住爸爸的肩膀大哭着,好像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在二女受到的孤立、別人的鄙夷爲難都哭出來。

    陶先生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只要你好好學習,將來能考個不花錢的大學,爸爸媽媽有盼頭了。”

    在這時,門玻璃忽然亮光一閃,陶智慧一愣:這是什麼?

    陶先生到底是經歷多,一下子想到報紙那篇垃圾堆裏尋美人的報道,起身道:“是記者!”

    說着起身開門往外跑。

    陶智慧追了出去,陶先生跑的快,那人鑽入一個小巷子,被他一把揪住西裝後襟。

    “把膠捲交出來。”

    “哈哈爲什麼交?怕你們父女亂--倫的事曝光嗎?”那人陰陽怪氣。

    陶智慧也衝過去,抓住那人胳膊:“你是記者對吧,是你寫的那個報道,我從沒得罪過你,你爲什麼要這麼欺負我。”

    那人冷笑:“什麼叫欺負人,這可是叫你出名的好機會,你還不謝謝我?”

    這人,太惡毒了!

    陶先生想到那篇報道,起的七竅生煙,一拳向那人揮去。

    因爲陶智慧抓着那人胳膊,陶先生這一拳打的結結實實,那人叫了一聲,陶先生氣急了連着又是兩拳,都打在頭,那人不服氣嘴裏兀自罵着:“你們父女亂--倫,大晚父女倆抱一起,想做什麼?還敢打我,我叫你們身敗名裂。”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兒子沒了,女兒被小報記者盯,被整個金陵城嘲笑,現在這該死的小報記者還要毀掉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陶先生又是兩拳,那人忽然不出聲了,站立不穩,晃了幾下。

    陶智慧抓着他胳膊,此刻發現這人有點不對勁,急忙問:“喂,你怎麼了?”

    陶先生說:“鬆開他,別管他,裝死呢。”

    陶智慧鬆開那人,那人軟綿綿到底,

    陶先生拉着女兒往回走,陶智慧不放心,俯下身接着淡淡的路燈光看到那人口鼻眼睛都流出血來,伸手在鼻子邊一探已經沒氣了。

    “爸爸,不對,這人沒氣了!”

    陶智慧驚慌失措。

    陶先生蹲下一看,心裏一下子涼了:“小慧,你趕緊走。”

    “爸爸,我們把他藏起來吧。”陶智慧環視四周,這條街這會竟然沒有人,真是太好了。

    陶智慧看向陶先生:“我不會讓爸爸一個人承擔的,我們都沒有錯,是那些人,背後使壞的那些人。爸爸我們把他處理掉。”

    她的眼神堅定專注,陶先生看着女兒,想到家裏的妻子孩子,點點頭。

    “爸爸,咱們一起把他扶起來再說。”

    陶先生和陶智慧將那人扶起來,架着往前面走。

    路燈昏暗,偶爾遇到行人,陶智慧嘆息着:“說不要你喝這麼多,非要喝,酒量又不好。”

    父女二人架着那人走了一會,陶先生擦着汗說:“不能這樣,這人越來越沉,咱們堅持不了多久的。”

    “在往前走走,把他扔滁河去。”

    陶智慧此刻異常冷靜,她竟然一點都不害怕死人,只想着不能讓人發現,不能讓爸爸有事。

    又走了一會,陶智慧已經累的氣不接下氣依然咬牙堅持着。

    終於,走到河邊,父女二人將那人拖到樹林裏,陶智慧彎腰檢查一下那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名片盒,面寫着金陵偵探社魏大成的名字。

    原來這人不是小報記者而是個私家偵探。她將名片踹到懷裏,心想在河裏泡兩天得爛了,老天也找不到他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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