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羨城在這位教授出現的一刻,微微側目觀察了眼,此時聽他說完這番話,他倒是有些意外了。
不愧是高級知識分子,也不虧是搞學術的,說話果然文縐縐,但這番話,沒有指責和怪罪,而是將所有的錯誤攬在自己身上,儘量開導這位女孩兒,還算是有擔當。
只是,從顧晨晨的話中,他也聽出了玄機,不免對這個男人也帶有幾分同情和敬佩。
許檸凝也是剛剛聽了顧晨晨的話,才知道顧淵博這些年的“忍辱負重”,欽佩他的同時,也有點爲他感到不值當。
一個女人背叛了他,他還養育着跟自己沒有血緣的“女兒”,還幾年如一日地照顧着已成植物人的前妻他到底是有多愛才能愛到連這種屈辱都甘願吞下
天台上高溫遊蕩,所有人很快就汗流浹背,坐在護欄邊緣上的顧晨晨,這會兒同樣焦渴難耐。
望着顧淵博,她臉上露出一絲愧疚的笑,“爸,我還是想喊你爸,其實在我心裏,也只有你一個爸爸我人生的前十年,其實挺幸福,挺美好的,謝謝你只是,這份幸福與美好本就不屬於我,所以後來失去,我也沒什麼好怨天尤人的爸,你已經中年了,漫長的一生最美好的歲月你都浪費在一個不值得的女人身上,你不覺得惋惜嗎好在爲時不晚,等我媽死了,你可以重新尋覓你的愛情。”說這話時,她眸光掠過僵在一邊的許檸凝。
顧晨晨一驚,迴轉過來的臉龐微微一凜,“我媽死了”
顧淵博眉心顫抖,點點頭,有些艱難地說:“我剛纔來學校的路上,接到醫院的電話,你媽全身多器官衰竭,搶救無效,已經死亡。”
顧晨晨愣住了,年輕稚嫩的臉龐好一會兒沒有反應,繼而,慢慢轉頭看向牆外的半空。
她終於死了,讓她的心也一下子空了,好像那些恨意也沒了寄託之處。
警察在一邊,悄悄對顧淵博做手勢,讓他趁機撲上去將人拉下來,顧淵博有些緊張,吞嚥了下,腳步輕輕地朝前移動
顧晨晨突然回頭,又要說什麼,卻發現顧淵博靠近,當即大吼一聲:“不要過來,我啊”話音未落,身體突然滑落,下墜
顧淵博用盡全力撲上去,抓住了顧晨晨一條手臂,另一邊,慕羨城許檸凝,還有幾名警察保安全都在同一時間撲上來,好在慕羨城兩人離得近,飛快撲上去又抓住了顧淵博,情況暫時穩住。
顧晨晨一隻手被拉扯着,肌肉火辣辣地痠痛,身體在半空中搖擺,眼眸垂下去,只見地面上的人那麼渺小,鋪開的消防氣墊在熱浪下好似都要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