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政濤一邊聽着藍上將講述這些,一邊看着機密文件上的記錄,看着父親這些年冒着生命危險傳回國內的種種情報--剛強屹立,流血不流淚的職業軍人,鐵骨錚錚,脊樑如山一般挺直的男子漢,此時卻佝僂下身軀,瞳孔劇烈顫抖,眸底一片猩紅溼意。
“你父親跟你母親感情不佳,他一生深明大義,將所有心思都撲在部隊裏,立志精忠報國,認爲自己不能給她應得的幸福,也不願再耽誤她的年華,所以早在那場戰役臨行前,就已經跟組織提出了離婚申請。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這個兒子,他說,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只是可惜早早就要失去父親,他對不起你。他還說,你是軍人的兒子,要勇敢、堅強,要活的頂天立地,要讓你的母親以你爲傲。”
韓政濤低下頭,寬挺的肩背抑制不住地顫抖,情緒起伏,無法成聲。
藍上將伸手過去,沉重地拍在他肩上,欣慰地說:“你沒有辜負你父親的希望,你不但是你母親的驕傲,也是你外公趙老將軍的驕傲,更繼承了你父親的鐵骨剛強,堅韌驍勇,你也是他的驕傲。”
韓政濤艱難地擡起頭來,面色在強大的自制力下已經平復不少,猩紅溼潤的眼瞳擡起看向對面的藍上將,聲調暗啞地問:“那他現在在哪裏?既然這是頂級機密,爲什麼又選擇在這個時間突然告訴我?”
他心裏想到一種可能,但不敢認定。
果然,藍上將在他話音落定後,面色重新凝肅起來:“你父親臥底的暴恐分裂組織是AK組織,想必你也有相當程度的瞭解。這些年,他從最底層的跑腿混起,一步一步獲得信任,漸漸成爲AK一個叫莫吉列的頭目的左膀右臂,根據你父親提供的情報,這些年我軍聯合國際勢力搗毀了AK在全球各地的好幾個據點--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更何況是一個盤踞幾十年都無法殲滅的國際暴恐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