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政濤依然喘息着,俊挺的額頭上有淅淅瀝瀝的汗珠沁出,也不知有沒有聽進發小的話,他沉默着,雖然渾身肌肉依然處於危險緊繃的狀態,但那蓬勃凌人的殺氣,漸漸平息。
很快,他像是從那種入魔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微微擡眼看向躺在那張椅子下,幾乎奄奄一息的沈志偉,眸光裏再度劃過鋒銳,聲音冷至零下:“我說了,他還不配死在我手裏,不過是懲罰一下。”
蘇秦越瞥他一眼,腹誹:您老人家那是懲罰“一下”,他再不強行出手干預,沈志偉鐵定沒命!
不過,只要不把人打死,只要他能冷靜下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韓政濤去拂發小的手臂,反而被蘇秦越越發用力壓了一把,惹得這人不悅,眉峯一挑沒好氣:“真以爲我沒分寸?!”
蘇秦越被他吼得,大概也覺沒臉面,伸手無趣地摸了摸鼻樑,鬆開。
韓政濤喘息一口,完全平復下來,雙手領了領有些凌亂的軍裝,瞬間又恢復那種高高在上的威嚴和氣魄。
轉身,準備離開辦公室,他卻又突然停住:“麻煩你們把他再送醫院一趟,務必保住他這條狗命。今天的事,你們若是想提起訴訟,我也甘願配合調查。”
畢竟,打人不對,他貴爲一員上校,也不能遊走在法律之外。
“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什麼都沒看見!”
地上,已經緩過神來的沈志偉,費力地推開了護在他頭頂和****的椅子,昂起滿臉血水的腦袋,顫抖地指着手:“你、你們……以權壓人,官官相護,我要上訴……上訴!”
韓政濤冷嗤一句,絲毫不懼,擡步朝外走去。
蘇秦越看着沈志偉支撐不住又躺下去,疼得蜷縮顫抖,看向警員笑了笑說:“趕緊的啊……送醫院,多少醫藥費算我頭上。”
警員們一頭黑線,“是,蘇先生。”
出了看守所,兩人都回到車上坐着,韓政濤扯了紙巾過來包在破皮流血的手背上,一臉冷漠,好似一點痛覺神經都沒有。
蘇秦越看得渾身皮肉顫抖,抖了抖眉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給他揍一頓,弄得自己差點廢了手,這就舒坦了?”
韓政濤漫不經心地啓聲:“至少比沒揍要舒坦點。”
“……”
行!人是大爺,人怎麼高興怎麼來!
兩人剛停下話,韓政濤手機又響起來。
他拿出一看,眉心微微動了動,終於還是接通,“喂,舅舅……好,我這就回來。”
結束通話,蘇秦越正好啓動車子,揚眉看他一眼,“看樣子……這是要家族大批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