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政濤順勢握住她的小手,身體前傾,薄脣吻在她額頭,低沉嗓音寵溺溫柔地呢喃:“怎麼了?是不是嚇壞了?我聯繫了心理醫生,稍後你精神好一些,配合醫生做一些心理檢查。”
察覺到她要推拒,男人又解釋說:“不要逞強。做我們這一行的,經歷的戰爭多了,誰都多多少少會有戰爭創傷後遺症,見見心理醫生比較好。”
晴晴知他不放心,點點頭乖巧地說:“好,我聽你安排。”
劫後餘生,實在不想獨處,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示意他起身坐到牀邊來靠着,這樣也能把傷腿平放在牀上,好受一些。
韓政濤心領神會,撐着輪椅起身,移到了牀邊靠着。晴晴隨即坐起身,軟軟靠在他懷裏,滿足地閉眼。
趁着小丫頭不在身邊,他們再享受享受最後的二人世界。等小丫頭一抱回來,怕兩人想好好說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懷裏的小嬌妻不住地在他胸前摩挲着臉頰,韓政濤柔柔輕拍着她的肩膀,心頭同樣感慨萬千。
良久,晴晴從他懷裏微微擡頭,一手攬在他腰間抱着,喟嘆道:“實話說,這幾年經歷的危險不計其數,但這一次,是真正讓我恐懼的。或許是因爲肚裏還多了一條生命,有了牽掛就更加膽小,我數次以爲,此生沒機會活着回來了。”
“好在……上天眷顧。”眼眸顫抖着閉上,她微微勾脣莞爾,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現在,總該是所有的危險都清除了吧……唯一的遺憾,沒能把媽救回來。”
提及母親,韓政濤幽深的眼眸劃過一瞬沉痛,還有隱藏很好的陰霾。片刻後,他才低沉緩緩地道:“他們之間的情分,以那樣一種方式結束,也是圓滿。所以,沒什麼遺憾的。”
晴晴愕然擡眼,盯着他看了好幾秒。
“怎麼了?”男人淡淡一笑,“怎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晴晴皺眉,手臂抱着他更緊一些,恍惚地說:“我沒想到,你會這樣看待媽與龍葵之間的恩怨糾葛。”
韓政濤臉上那抹笑慢慢坍塌下來,銳利的眼眸蒙上了一層回憶之色,低沉嗓音飄飄渺渺,“還記得家裏大亂的那一晚,我媽在客廳裏聲淚俱下的一番話嗎?她說得對,她這一生,太過悲苦可憐,從來沒有爲自己而活。從前,外公跟我講過,他一生獻給了軍營和國家,愧對外婆,愧對兒女,是我媽,長女如母,犧牲了自己,成全了弟弟妹妹們,可不曾想,好人沒好報,最後落得那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