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再拒絕我一次嗎。”森瑾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鹿晗打斷。
“……”森瑾病的心驀地一疼，不知爲何，鹿晗此刻的話，讓她聽着，心疼又自責。
是啊，她還要再拒絕他一次嗎。
她怎麼忍心……這樣傷害他。
可是，不拒絕的話，又能怎麼樣呢，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承諾他什麼啊，不拒絕他，纔是更殘忍的吧。
森瑾病心情複雜的看着鹿晗，那糾結曲折的心情，全部展現在了眸子裏，不得不說，她很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以至於鹿晗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現在在想些什麼。
她是善良的，所以現在纔會這樣的糾結和猶豫，因爲沒有辦法給他確定的承諾，所以不會輕易的承諾些什麼，又因爲不想傷害他而不忍心拒絕，她這麼善良，他怎麼忍心讓她受到這種折磨。
垂落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拳，然後緩緩的鬆開，鹿晗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容，那嚴肅認真的表情終於被打破。
“好了，森森，你現在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森瑾病的眸子微微閃了閃，看着鹿晗，眼底劃過絲絲不忍。
知道她在想什麼嗎……
也就是說，他知道她此刻想說什麼，纔會打斷她嗎。
因爲貼心的不想讓她覺得糾結，所以纔會這樣說嗎？
就是因爲這樣啊，他這麼貼心，這麼爲她着想，是一個這麼好的人……她怎麼忍心拒絕。
不知道該做什麼，森瑾病只能選擇了一種最殘忍的辦法，那就是不表態，按照他說的做吧，她現在，真的什麼都不想去思考。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這種複雜的情感，她真的是第一次經歷，本來以爲這樣的她，註定會平凡一生，可是沒想到，竟然能經歷這樣一段揪心的感情，儘管，是他單方面的。
即使是這樣，還是很謝謝你，謝謝你，鹿晗，謝謝你喜歡我。儘管我無法給你任何的回答。
“森森，你不需要回答我什麼，你只需要像之前那樣，乖乖的待在我的身邊就好，我可以等，多久我都可以等，等你喜歡上我。”鹿晗伸出手摸了摸森瑾病的頭，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可是那笑容卻有些刺痛了森瑾病的眼睛，不知不覺，眸子變得有些溼潤了，喉嚨裏一股酸澀的感覺久久沒有消散。
爲什麼要這樣呢……
明明很難受，明明很痛苦，卻還是要露出這樣的笑容，儘管他的笑容上沒有絲毫的裂痕，沒有任何的瑕疵，可她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雙墨色的眸子下面，隱藏的悲傷。
“森森，你就想以前一樣就好，你什麼都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我喜歡你，就夠了。”鹿晗嘴角的笑容無比的自然，完美的將他心底的苦澀給隱藏了起來，儘管心臟疼痛的難以復加，他卻仍然露出了笑容。
因爲不想讓她覺得愧疚。
她這麼善良，如果看到他露出那樣的表情的話，估計會認爲是自己傷害到了他，所以愧疚的要死吧。
其實她根本就不需要愧疚啊，至始至終，做錯的只有他而已，她什麼都沒錯，先喜歡上她的人，是他啊。
說到底，就是自作自受吧。
可是明明這條路會很痛苦，明明知道接下來的路會很艱辛，他還是選擇義無反顧的走了下去。
就算不知道結果，就算不知道她的心意，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他只知道，現在的他，有她陪在身邊就好，現在的他，能在她身邊，就已經很滿足了，僅此而已。
或許，愛情的最高境界，就是卑微吧。
能讓一個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人變得卑微的東西，向來只有愛情了。
看着這樣的鹿晗，森瑾病心疼不已，終於忍不住開口：“鹿晗……你不要喜歡我……”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在腦海裏想了很多要說的話，想了很多安慰他的話，可是最終說出口的，卻是這一句。
你不要喜歡我。
不要喜歡她，鹿晗。
雖然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一個人，不懂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但是，她想，那應該是很痛苦的吧，因爲愛一個人卻無法得到她的迴應，只能一個人獨自悲傷，那種感覺，一定是痛苦的。
所以，她不希望鹿晗也會變成那樣，她沒有辦法給他答案，只能讓他不要繼續執迷不悟下去。
無論是她，還是申申，都不該成爲他喜歡的對象。
“……”鹿晗微微怔了怔，眸子裏閃過一絲失落，緊接着，被堅定代替，他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將森瑾病擁入懷中，動作無比的輕柔，生怕會傷到她。
！！！
沒有預料到鹿晗突然之間的動作，森瑾病下意識的想反抗，卻被鹿晗給制止。
“不要動。”鹿晗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森瑾病掙扎的動作戛然而止。
不知爲何，現在，她根本就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或許是因爲愧疚吧，現在的他，不管提出什麼要求，她都無法拒絕。
“森森，不要說那樣的話……”鹿晗的下巴抵在森瑾病的肩膀上，脣瓣微啓，好聽的聲音在森瑾病的耳邊徘徊。“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是我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可是，儘管這樣，我還是可以告訴你。我不後悔我喜歡你，所以，不要無視我對你的喜歡，答應我，好嗎？”
“……”森瑾病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她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她知道自己剛剛提的那個要求很無禮，是啊，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哪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呢，鹿晗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錯，卻要這樣卑微的哀求她，突然覺得心情好複雜。
“就像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有變，好嗎？”鹿晗輕聲呢喃到，森瑾病甚至能夠感覺到，鹿晗那溫熱的氣息灑在自己的耳朵上，有些癢癢的感覺。
鹿晗的話在她的心裏像是疤痕一般，讓她無法忘記。
他說，你還要再拒絕我一次嗎？
似乎從他那句話開始，她就不敢……再輕易的拒絕他了。
“……好。”
就跟以前一樣，一切都沒有變，這樣，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結束談話之後，兩人相對無言的走在走廊裏，氣氛不知怎麼的，變得有些沉悶。
說的好聽，要跟以前一樣，可是真正經歷了剛剛的事情，怎麼可能變得跟以前一樣啊，多少都會有一點顧忌的吧。
森瑾病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鹿晗，見鹿晗正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也沒有過多的表情，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沒有牽她的手。
當然不是說森瑾病有多希望鹿晗牽她，只是，鹿晗不牽她的手的話，也太奇怪了吧，像鹿晗這種走路的時候好像不牽着她的手就走不動一樣的人，竟然不牽她的手，那不是很不正常嗎！
鹿晗還說什麼跟以前一樣，明明自己都變得不一樣了，現在肯定是生氣了吧！這個表情，一定是生氣了吧！
森瑾病看着鹿晗的表情，忍不住冒出各種猜測，一時間讓她變得有些多疑。
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走了沒多久，森瑾病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那個……你現在，還是要去餐廳嗎？”
“……”鹿晗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森瑾病竟然會主動開口跟他說話。
其實，剛剛他也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不應該這麼急切的跟她告白的，果然是太想表達自己的心意了嗎，因爲看着她懷疑，所以有些着急了嗎……
果然，魯莽的代價就是讓她覺得堂皇了。
他怕她會覺得不自在，從而疏遠他，所以纔會提出一切都跟以前一樣。
可是儘管這樣說了，他的心底還是有些忐忑。
所以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敢牽她的手，一向話很多的她也變得沉默寡言，一路上都不說幾句話，所以，他的心底隱約還是有些不安，害怕他們之間會變得僵硬。
所以纔會導致森瑾病主動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有些受寵若驚。
所以說，誰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戀愛中的男人智商也不高好嗎！
你看鹿晗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之前多霸氣多威風的一個人，跟森瑾病告白了之後，慫的都成什麼樣了！
“恩……去餐廳。”可即使這樣，鹿晗還是要保持自己的形象，總不能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面前顯得太難堪是不是。
“那，我……我還是去客廳。”森瑾病也有些尷尬的說道。
“……”鹿晗看向森瑾病，抿了抿脣。
他能說他也想去客廳了嗎，其實去餐廳不過是一個藉口，他怎麼可能真的跟她分開，本來就算好了這段時間都陪在她的身邊，至少要等到她傷好了之後。
如果是剛剛的話，他還可以改口說要去客廳，可是現在……不知怎麼，就沒那個勇氣。
好吧，戀愛會讓人變得膽小，這個是真的。
我們的鹿先生，這次是真的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