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夫大人 >第229章 隱情
    若是知道有一日,自己要面對這樣的一天,他當真不想與太多人有了交集。

    今天的選擇,不是讓他選擇站在誰那一邊,而是讓他的心去衡量,兄弟、友人、愛人

    這三者中,他能放下哪一個。

    當真就沒有萬全的辦法嗎

    他牙關緊要,手背的青筋爆起的厲害,就在這一刻,他心中想到了一個,算是最後的辦法,他擡眸看着玄冥,緊抿的脣剛開啓,準備去說話,卻不想。

    “我要汐龍筋。”

    玄冥都沒給他去討價還價的餘地。

    他瞳仁一縮:“你知道我想什麼”

    玄冥雙手被在身後,表情淡然的比北冥的水還冷,“無非就是留下敖玥與敖汐,還有塗山白月,靠龍族之淚抹去他們腦中,你屠族的記憶,對否”

    玄冥當真說對了。

    重就在這時,覺得渾身都在疼,那是還未行動,就未卜先知的痛苦。

    “當真這樣都不行”

    “重,成熟一點”玄冥訓斥了他一句,“龍族之淚,不是一定能封印記憶,終有一天,他們會衝破封印,若是那時,世間一片祥和,而他們要報血仇,受害者又會是黎民”

    “對戰爭,不能留活口”有人又附和。

    重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無言去反對。

    “重,別想着尋別的辦法去放誰一條生路,我要狐王的指甲,敖汐的筋,當你殺光所有的證明”

    玄冥話畢,他站在原地,只覺得天旋地轉,他該怎麼去對把安兒當親姐妹的白月斷掉呼吸,他又該如何把爲他隱忍了很久的汐,滅了口。

    他伸出了自己白皙乾淨的雙手,只覺得眼前一陣黑一陣白,恍然間,這雙手上就會滿是曾經信任愛慕他的,那些人的血

    可那雙手,不論是沾染了龍族和狐族,還是沾染兄弟,或者是安兒的血,那就徹徹底底的髒了。

    事到如今,他心中亂如殿外那水火交融的戰爭,再一起擡起頭睜開雙眼,他問玄冥:“可否在臣弟做決定前,問哥哥一件事。”

    “說。”

    “請問哥哥,你是用何種辦法殺了嫂嫂的,可否讓重學學。”

    他犀利的話,讓玄冥神情一僵,俊美而冷硬的臉龐瞬間冷如冰霜。

    他與重四目相對,並無回答他的話,而是說:“你最好的選擇,就是保梨白殺兩族,對敵人心慈手軟,不是什麼好事你再有猶豫,等兩族若是拼盡一切,血洗了我巫族,殺了你梨白,你還有後悔對抗的餘地麼”

    重後來,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其實誰心中都清楚,選什麼都是錯的。

    選對手,是不明世事,愚蠢至極。

    選兄弟,是無情無義,辜負所愛。

    選安兒,是拋棄大義,自私自利。

    “幫我看好安兒。”

    留下這句話,他將手中的軼插在地上,從一兄弟手中,一把扯過他還沒來得及穿在身上的戰袍加身之後,又拔出長劍,轉頭再沒回頭的朝着戰場走了去。

    登彥有追出去問他:“重,你當真要那麼做”

    良久後,他只是緩緩道出四個字:“魚死網破。”

    當真是魚死網破了,再無挽救的餘地。

    從汐偷偷尋梨白要血的時候,他就清楚,龍族有些老龍,是留不得的,而從白月被迫嫁給赤狐王子,那也是狐族老一輩人爲了日後做的自私決定。

    可能白月從未對人說過,可他卻不難發現,塗山老一定是用自己的親女兒,換了赤狐的隱神元,若是一有戰爭,陰神元能藏匿一部分妖族。

    只是,登彥突然追出來,還是讓他絕望的心中有了一點希望。

    然後登彥又對他說:“那答應我一事。”

    “什麼”他問的語氣,隱有迫切。

    很希望他祖巫之中,最難以控制的弟弟,能有什麼別的辦法。

    “塗山白月與我向來不合,若是可以,幫我擒回來,我要她有用。”

    天知道,他那個死要面子不肯說真心的弟弟,這句話給了他多大的希望。

    這樣,他就不用殺白月了,大不了將白月捉回來後,對衆位兄弟說是登彥所求,相信他那個自以爲很聰明的弟弟,也會爲了白月,站出說些什麼。

    能保一個,是一個。

    他走了。

    單槍匹馬,形單影隻,擔着自己木神之名,手握自己的淨化神劍,朝着戰火接天涌地的地獄走了去。

    看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玄冥站在自己的殿外,看着越走越遠直至消失的重,他去了自己宮中,最隱祕結界最後的地方。

    那間屋子似乎是用冰砌成,其中一片通透的白,寒氣深深。

    屋子中央擺着一張冰牀,牀上躺着一位身穿鵝黃色透明紗衣的女人。

    她閉着雙眼,表情安然,姿色千華絕代,看起來與後來被譽爲神界第一美的梨白不分伯仲,氣質上還有一種宛若大海一般的磅礴大氣。

    而牀頭,女子的腦袋前,懸空着一面宛如圓月的鏡子,其中散發着幽幽的淡藍色光線,折射出的光芒,着涼了這間密室。

    玄冥到此,他站在了牀尾,盯着冰牀上宛如睡着的女子看了許久,而後他擡眸看向了鏡子。

    鏡子能照到他與女子,只是鏡子裏的景物,卻和現實有些出入。

    因在鏡子裏,冰牀趟着的不是女子,而是一顆散發着通透藍光的美麗珍珠,而鏡中的他,面容、衣服還是他的樣子,只是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卻是蒼蒼銀白。

    “吾至淨貞兒,本尊永世萬劫不復,也要讓侮辱你之人,再無重生機會。”

    他話說冰冷無情,就如身體之中,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隨着病牀上的女子,也沉沉睡去一般。

    重如論如何都理解不了玄冥爲何要殺了嫂嫂。

    兄弟們讓他殺梨白,那是因梨白之血當真對妖物是有滋補之功效,但卻限於僅僅一小部分,他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妻子化爲別人的飲血樹,她的血還有別的作用,但在戰爭中,派的上用場的機會,當真不大。

    可是嫂嫂呢,她神力強大,若是能與澈夫妻同心,那定是不容忽視的戰鬥力,爲什麼澈要殺了嫂嫂

    那是重所不知道的,屬於玄冥夫婦的劫。

    在重還是個翩翩少年時,玄冥能得到貞姬,是從東皇太一手中搶到的。

    在地廣物稀,兇靈惡獸遍地橫行的歲月中,他居住在一望無際,與天相接的北冥之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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