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姜癡癡地望着,晶瑩剔透的眼淚,從她的水洗的眸子裏流了下來。
“溟兒。”
牧姜的聲音有些聲嘶力竭,或許是沙漠中的跋涉,讓她的嗓子沙啞的厲害。
慕容溟兒呆呆的看着牧姜,一張和慕容衝相似的翻版小臉,是陌生的眼神,甚至有些怯怯的想要往羌離的懷裏躲去。
“娘。”慕容溟兒乖巧的貼在羌離的懷裏,羌離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溟兒乖,那是牧姜姐姐。”
牧姜十三歲生了慕容溟兒,可不是還可以稱呼小姐姐。
樓姈看着牧姜嘴角苦澀的揚起,蒼白的臉被風沙吹的皮,很狼狽。
牧姜一人在沙漠中走着,紅紗飛舞。
在金黃落日,紅色沙漠中漸行漸遠。
單薄的身影,蕭瑟而寥落。
樓姈跟着牧姜,直到看着她漸漸的沒入黃沙之中。
樓姈想要去扶起牧姜,可是她的手穿透了牧姜的身體,或者說,牧姜的身體穿透了樓姈的手。
直到她的身體被黃沙覆蓋,自己卻無能爲力。
她知道這是前世的自己。
她沒想到自己是在如此絕望的情形下死去。
樓姈此時的一顆心沉痛,沉痛,心中有一道悲鳴的聲音,在提醒着她。
她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的前一段夢境,是牧姜從那高高的城樓下跳下來。
牧姜也是肉體凡胎,不可能沒出事。
可是那在樓閣中引火自焚,這次的被埋葬在沙漠中。
她們都是時空的一縷青煙,這青煙在羌離的記憶中,風過無痕。
她亦是。
樓姈眼睜睜的看着黃沙吹散自己。
她看着牧姜被黃沙掩埋,她知道命運的洪流沒人能改變。
眼角滑下一滴淚,樓姈任由自己輕輕的躺下,閉上眼睛,等待自己的最終歸宿。
恍若沉睡了很久。
樓姈醒來了。
有一道輕若塵煙的聲音,在耳邊呼喚着自己。
樓姈——
樓姈——
樓姈睜開了眼睛,看到銀雪。
而她也回到了這墓室水池之上。
樓姈疑惑的看着這石壁和眼前的棺材,“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回來?”
銀雪淡淡道:“這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又道:“怎麼樣?見到樓蘭公主了?”
樓姈點頭,腦中回憶起羌離和慕容衝在一起的那一幕,心底像是替牧姜痛了一般。
“那你知道如何打開這棺材了?”銀雪問。
半晌。
樓姈平復好心情,幽幽點頭,清澈的眸子倒影這棺材,縮影成一點。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幽深的看了眼棺材,然後嘴裏吐着奇怪的聲音。
漸漸的。
棺材裏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可是那聲音似乎很興奮。
棺材裏的聲音和樓姈的聲音,竟然過分的和諧。
銀雪目光深深的看着樓姈。
樓姈嘴裏不停的發出這種聲音,然後就在兩人目不轉睛聽盯着棺材時。
只見那棺材蓋子輕輕的晃動。
“哐!”
蓋子晃動的越來越劇烈。
樓姈吐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強烈。
棺材蓋子逐漸的打開一絲縫隙。
一條妖豔的蛇尾巴伸了出來。
樓姈驚得後退,和銀雪對視一眼,就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愕。
蛇尾巴逐漸的一點點縮了出來,樓姈抓住銀雪的手臂就當機立斷的往水中跳。
同時,樓姈還將手中的92式手槍拿出來,在跳下的過程中朝着兩側的石壁開槍。
很快,子彈穿空了。
同時,在很快的速度判斷是龍氣洞口還是魔風洞口時,樓姈直接將炸彈投入魔風口。
那棺材裏的果真是一條蛇。
樓姈跳下水的千鈞一髮時刻,那蛇猛地向樓姈們游去。
但是,樓姈打開了魔風口,那蛇直接被魔風口吸進去了一半。
樓姈和銀雪也回到了水中。
看着那條美女蛇的腦袋,樓姈心底一陣膽寒。
她沒想到這一切真的是讓她猜到了。
眼前的蛇不是普通的蛇。
長着女人的身體,身下以下卻是蛇尾。
而那蛇尾也是人皮,只是那人皮上佈滿了蛇皮。
自從樓姈看到滿身蛇紋的羌離。
樓姈就猜到了。
羌離她是給自己下了咒語。
她將自己的身體做成機甲人。
同時,還給自己中了蠱。
屍蛇蠱。
而她想的沒錯。
昨日,見到的那條屍蠱蛇花就是在這棺材旁邊養出的。
那條蛇花是羌離的身體裏養出的,靠吸食她的屍氣養成的。
樓姈看着羌離完美的上半身。
心中不由得冷笑。爲了千年不腐,竟然想出這種惡毒的法子。
就算是對於自己的身體,竟然也不放過
。
而樓姈卻想起了自己被綁架到海島上時,渾身的蛇紋。
她的身體沒事,她敢確定。
可是,那蛇紋是怎麼回事?
而且和慕夜宸睡了以後,竟然又好了。
看着被堵在魔風口的機甲蛇人,銀雪臉上的驚訝還未曾恢復。
人死,講究入土爲安。
樓蘭公主竟然對自己的身體,施用這種邪術。
人非人。
蛇非蛇。
除了那一層人皮,機甲人的身體內是沒有人的內臟的。
難怪,樓蘭公主會對外宣稱這是衣冠冢,這個樣子,她如何出現在世人面前?
銀雪深深的嘆了口氣:“你是如何得知這棺材裏樓蘭公主的是機甲蛇人?
樓姈回憶着一幕,幽幽的看着那道身影,道:“我從羌離的身體上看見過有蛇紋。”
樓姈解釋道:“那蛇紋不是簡單的一種紋路,而像是從身體裏生養出來的,也就是羌離她的蛇紋是她的皮膚的一種印記。而這種印記,除了真正的蛇,或者,中了蠱的人才可能。加上昨日,我見過那條屍蠱蛇花。”
“恰好我知道。屍蠱蛇花是需要屍體爲養料。但是這裏又是傳聞是衣冠冢,你說這裏面是機甲人,我就猜測,這裏面可能是機甲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