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棺材中的人的身份,其實也就不難猜測了。
銀雪看了眼還處於失魂落魄的樓姈,微微一嘆。
“樓姈,是我眼鏡花了還是真的,那棺材裏的古屍和你竟然長得像兩姐妹似的?”傅長洛湊近樓姈,疑問道。
樓姈靠着雕刻着蟠龍的石柱,目光輕輕陷入呆滯,傅長洛的聲音倒是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
這恐怕只有她自己纔是最清楚那棺材中的人是誰?
她見過古時的牧姜,也知道牧姜的模樣。
這一切都意味着這是牧姜的屍體。
是她的前世。
樓姈腳步虛浮,走到棺材跟前,重新看着棺材中的那張臉。
盛世美顏,傾城之姿,卻傾不了一人的心。
她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千年血玉棺,苻堅是用了心了。
不過,她不認爲這是苻堅的血了。
苻堅再怎麼也不可能殉情。
而她心上的少年,更加不可能爲了她殉情。
“這是誰啊?難道是樓蘭公主?可是這不是樓蘭公主的衣冠冢,裏面怎麼又有了樓蘭公主的身體?”傅長洛幽幽走到樓姈的身邊,目光幽深的落在她的臉上。
“清河公主,苻堅的妃嬪之一,慕容衝的姐姐,亡國西燕的和親公主。”
樓姈簡單的幾句介紹,就恍若道盡了墓主人的一生。
她對於另一層“牧姜”的身份隻字未提。
而她脫口而出的話,卻讓衆人凝神已久。
因爲樓姈她並未發現她又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
傅長洛卻像是知道什麼一樣,並未發問,而是幽幽的看了樓姈一眼:“那現在——我們先去找出口。”
樓姈點頭,將棺材蓋子輕輕合上。
她沒想到牧姜的棺材會是在這裏。
這究竟是誰葬的牧姜,這裏的無數的尖塔和尖塔中放置的棺材又有何意義?
就在樓齡合上棺材蓋子的時候,古屍的眉心那一朵盛世鳳鳶的花鈿突然一亮,然後古屍的屍體漸漸像是被風吹散了一般,消失在空氣中。
樓姈呆滯的看着碧波流仙裙逐漸的空了。
樓姈心底開始鈍痛。
那縷古屍中散發出來的青煙,似乎漸漸的飛進了樓齡的身體。
而樓姈也感受到了那絲絲涼意,開始侵入她的眉心。
接着,樓姈便感受到大片大片的記憶開始侵入她的腦子。
最終,樓姈虛浮的跪在棺材旁。
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漫天的紅色沙漠。
牧姜的心願是最後看慕容衝一眼。
可是等到眼淚流乾,血液盡失,她都沒有看到慕容衝一眼。
樓姈突然被劇烈的悲愴衝擊着,心臟像是窒息了般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攢住。
樓姈將棺材蓋子合上,然後什麼都沒拿,只是目光離開時,在棺材的裏側,看到一枚小小的戒指。
一枚鉑金戒指。
絕對是現代的加工手藝。
還很眼熟。
突然。
樓姈的心思一緊,轉頭看着周遭的人,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樓姈緊緊的攢住手心的戒指,聲音出奇的冷靜。
“你有沒有看到北心雅?”
樓姈的眼神太過認真,傅長洛輕微蹙眉,“北心雅?北心雅不是沒有和我們一起下古墓嗎?”
“不可能。”樓姈驚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北心雅明明是和她們一起下的古墓,爲社麼傅長洛說北心雅從未下過古墓?
她記得北心雅剛下地下河時,還拿着羅盤,給她們指示了方向。
可是如今,傅長洛說根本沒有看到過北心雅。
樓姈又神色幽深的看向銀雪,而銀雪的微微搖頭,表示也並沒有看到過北心雅。
這究竟是她的錯覺?
還是他們的錯覺?
難道只有她一個人發現了?
不可能啊!
樓姈又看了眼手心的戒指。
這枚戒指之所以她眼熟,是因爲在慕夜宸和北心雅的結婚照上,她看到兩人緊握的手上,北心雅纖細的手指上就是戴着這枚戒指。
還有剛纔棺材中的咳嗽聲。
既然棺材中的牧姜的身體灰飛煙滅了,那剛纔那個咳嗽聲真的是一個古屍發出的?
樓姈看了眼周圍的傅長洛,銀雪和傭兵們,眉頭緊緊蹙着。
她不能解釋。
她確實是沒想起北心雅,但是北心雅確實是一起來的,但是他們竟然說北心雅根本沒有跟上來。
那麼那個剛開始和她說話的北心雅是誰?
又去了哪裏?
樓姈深吸一口氣,只覺得這一切撲朔迷離,而她看到的僅僅像是冰山一角。
樓姈沉沉的斂眉,難道真的是她的錯覺?
樓姈甩開了心思,然後朝着大家道。
“走吧。”
銀雪看了眼樓姈,有些狐疑:“難道不考慮找找雪落?”
樓姈嘴角微沉:“當時我們處在危險境地,她都沒有絲毫慌張,以她那樣愛惜性命的樣子,說明她有辦法離開。而她不選擇跟着,是她的事。若是隻有我一人,我可能還會去找她,但是如今,我不可能爲了去救一個人讓所有的傭兵陪葬。”
“出口還沒找到,而此地太過危險,我們得趕緊離開。”
其實她沒有說的是雪落貌似知道什麼。
她一直覺得雪落和北心雅之間貌似有某種關係。
想到北心雅,樓姈的神色微微流出幾分僵硬,她再次問道:“銀雪,難道你真的沒有看到北心雅?”
樓姈耐心的回憶:“當時我們是一起下的古墓,然後我和你去找古籍了。”
銀雪難得扯出一絲笑來:“樓姈你不是糊塗了吧。北心雅一直在遊輪照顧先生,根本不可能來古墓,這一定是你的錯覺。”
她的錯覺嗎?
爲什麼她還記得北心雅用羅盤找到了那古墓入口的方向。
樓姈內心惻然,她實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
尖塔和尖塔的距離不過一條數十米長的鐵索長。
而尖塔之間的鐵索相連,樓姈們在機器人的幫助下,沿着鐵索向另一座尖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