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突然笑了，笑得苦澀而又悽絕，她望着陳楓的眼睛，她的眼神迷離而又透徹。
她說：“陳楓啊，你這麼對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她的語氣清如風，淡如煙，就像是訴說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就差，就差法官的宣判了。
就差，一錘定音。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前後不過間隔了一分鐘，卻比她之前那近四年的鐵窗生涯還要漫長。
一分鐘的等待，等來的不是宣判結果，而是庭外的一陣喧吵。
“慕先生，您可以上訴，但是不能闖進去……”
“上訴個毛線，律師都還沒來呢，你們開什麼庭！”
媛漫慢慢睜開眼，緩緩回過頭去，看見了慕歸黎。
他滿臉倦容，他的身後跟着凌嵐，凌嵐穿着正裝襯衫包臀裙，扶了下眼鏡，衝着法官笑了一下：“我是趙媛漫的律師。”
陳楓“嗖”地一下竄了起來，捏出汗的拳頭漸漸鬆開。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複雜到了無法用言語疊加。意外又不驚詫，像在看好戲又如同自己也是戲中人，差不多如此。
慕歸黎說：“趙媛漫是我的合法妻子。我擁有的凌享股份裏，有一半都是她的。敢問陳大公子，您那一百萬，值什麼分量？”
然後他又望了一下藍庭服務生小A：“姑娘， 你今年多大，成年了嗎？作僞證，有什麼下場，你知道嗎。”
凌嵐帶點嬌澀地衝法官笑了一下，“法官先生，律師可以入座了嗎。啊，我從外地趕回來，高速車子拋錨了。”
慕歸黎晃了下他手裏的那兩張結婚證，照片上，兩個人笑得陽光燦爛，封殼紅得耀眼。
小A一下子就改了證詞，柳小喬含糊不清，最後直接哭着嚇暈了過去，被擡下了場。
那些監控視頻是無聲的，銀行卡的轉賬記錄也不能說明實質的問題。律政界有“鐵嘴”之稱的凌嵐果然不是虛傳的，公訴方漸漸就敗下陣來。
“法官，我們也有證人。”凌嵐望着以公訴人出席的，作爲她老對頭的A省最高人民法院檢察官周路清，不由得搖頭笑了笑，都道他是一身正氣，怎麼會接這種糊塗官司。
被告證人出庭。
這證人是老搭檔林航宇！媛漫看見他，浮現出一絲親切之意。
“我是李樂凝的大學同學。也是傳說中，樂凝喜歡過的那個學長。樂凝，我婚禮的前一天，通過大學同學羣，知道了我的婚訊，第二天就……與媛漫無關。
當然，不是定謀殺之類性質的。我只是想說明，樂凝跟漫漫的關係，一直很好。作爲學姐，漫漫很照顧她，將她引薦到藝術團，也爲之後被星探發掘做了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