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不躲”
“我躲了,姑娘不是會生氣嗎”洛青書笑了笑,伸手想取下打在肩上的一排銀針。
雲舒跨步上前拉住了他剛擡起的手,皺了一下眉頭,另一隻手以極快的速度取下銀針。
將銀針收回袖中,她擡眼看了下他的肩膀,便看向他的眼睛,他還在傻笑着,彷彿沒被銀針打中。
“滾。”
“你不是打完我消氣了嗎怎麼又讓我滾呢”
“我沒有任何理由讓你跟着。”說完她便轉身想要離開,剛跨出一半步,身後傳來一串細碎聲音。
她立刻收回腳步轉過身,以爲他又想做什麼惹人厭的事,卻沒想到他靠在牆上,看到她轉身,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話還沒說完,人便歪坐在地上,一隻手苦苦撐着。
雲舒快步向前,將他的手拉了過來,伸出手指搭在其脈弦上。
“爲什麼不說”
“呵呵,來不及。”
雲舒本來想生氣,但看着他現在這樣子她最後還是忍了:“還能走嗎”
“不遠。”
“在這等我。”說完雲舒便走進了布莊。
不久,布莊中出來兩人將洛青書扶進了布莊後堂。
雲舒站在裏面,身前是另一名綠衣女子。
“老闆,人帶進來了。”架着男子的其中一人,走到綠衣女子面前。
“嗯,帶到我房間去。”綠衣女子指了指。
那人也沒多說什麼,便和另一人一起將洛青書扶着離開了後堂。
“這人是”綠衣女子看着幾人離開的方向。
“說來話長,以後再說。別讓人進來。”
“是,屬下明白。”
雲舒擡眼微微皺眉,顯得有些不悅。
綠衣女子點了一下頭,眼神有些閃躲。
“不要有下次。”
“是,姑娘。”
待那二人從房間退出,綠衣女子便領着他們離開。
雲舒走進房中,洛青書斜靠在牀邊,看到她進來,便笑了笑。
“你知道銀針走至心脈處你就會死嗎”
“知道。”眉眼間笑意更深。
“還笑得出”她的語氣並沒有擔心,只是一慣的冷淡,似乎在問着外面有下雨嗎一類的平常話。
“你不是打算救我嗎我當然笑得出。”隨即便笑得像個傻子。
雲舒耐煩地白了他一眼:“苦肉計過了可是要命的。”
“你以爲我搏取同情”洛青書收起笑臉,無奈搖了下頭。
雲舒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將他肩上的衣服扯了一下。
“我當時真的以爲你擡頭會看到我,卻不料你擡頭的同時人便撞了過來。我看到你急忙後退,退得太快連步子也沒穩着,便伸手扶了你一下。”
“這跟你不避開有什麼關係。”
“我無心輕薄姑娘,但大街上抱着你的確有損你名聲,抱歉。”
“不太確定,但至少有一根。”
“廢話。”
“呵呵。”
“走到哪了”
“還在肩上。”
雲舒擡頭看了他一眼,他臉上還掛着風清雲淡的笑,只是額頭的汗開始往下滴落,讓她不由得皺了下眉。
突然,她伸手將他上衣褪下,用手按了下他心臟,臉色大變:“還有心廢話。”邊說話的同時邊從袖中取出一根長針。
“要躺下下嗎”他聲音開始變得虛弱。
“不,就這樣。”說完便以雙指點了他心脈附近幾個穴道,以讓血液速度變慢。
半個時辰過去了,洛青書早已昏了過去,而云舒也是滿頭大汗,只是手中的銀針讓她終於安心了。
“姑娘要離開那他怎麼辦”綠衣女子指了指還躺在牀上的人。
“醒了後送去附近醫館就行。”
“姑娘何不等他醒了再離開萬一有反覆”
“綠倚,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綠衣女子名喚綠倚,是天下布莊的老闆,布莊生意遍佈各大城鎮。
聽到雲舒語氣中有些不滿:“綠倚不敢,只是姑娘真放心”
“我爲什麼要不放心我既然診過沒問題就是沒問題,難道你對我的醫術懷疑”
“我不是這意思,但此人,姑娘對他特別”
“特別”
“姑娘從來沒在白天進入過布莊後堂,再急也不曾。”
“哦,就是這樣”
“所以姑娘是否等他醒了再走”
“不必,今天的事的確是有些意外,但到此爲止,如往日處理就行。”說完便起身離開。
“姑娘就不怕我真死了”說話的正是躺在牀上正蹣跚坐起的洛青書。
雲舒停下剛邁出的步子,轉過身,眉頭緊鎖:“能廢話就是死不了。”
“姑娘爲什麼總對我那麼冷淡呢剛纔抱了姑娘我不是給你紮了幾針了嗎怎麼又生氣了”
抱字一出,雲舒臉都氣白了,一旁的綠倚睜圓了眼盯着雲舒。
“扶。”雲舒咬牙忍着拿針扎死他的衝動,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哦,好吧,我扶了你一下,你卻差點殺了我,你現在還放着剛從鬼門關回來的重症患者不顧,要一走了之”最後幾個字洛青書故意提高了音樂,但因爲氣息未恢復,聲音提高了更顯得虛弱。
雲舒被氣得臉一紅一綠的,卻咬着牙說不出一個字。兩種選擇她都喫虧,所以乾脆不搭理他。
“綠倚姑娘是吧不勞你送我去醫館了,我跟着你家姑娘就行,她會昭顧我的。”洛青書見雲舒不說話,直接就做了安排。
“崑崙的人都是瘋子。”雲舒終於控制不出,怒氣衝衝地朝洛青書喊。
但洛青書眯着眼,咯咯地笑了。綠倚在一旁看着雲舒,一臉詫異。她從來沒見過雲舒如此失態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