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梨花劍譜 >第五章藥
    拖着白樺,雲舒的速度相當慢,再這樣下去不一會就會被追上。白樺迷糊中只顧着讓雲舒先走。雲舒有想過,放下白樺,倒不是因爲她怕受挺累,而是因爲他身上中的毒。如果放下他,黑衣人找着他,那麼他身上的毒應該無礙,對方應該會幫他解毒。但憑她對藥性的理解,他在受傷瞬間血液立馬成暗紅轉而成墨,這毒恐怕毒性猛烈,對方根本沒解藥。這樣想也不是沒道理,畢竟這暗器原本就是用來殺她這個不留活口的人的。這樣一想,她不敢冒險賭這一局。萬一對方真沒解藥,那她這一放可能就是永別了。帶着他,只要給她一些時間,她必定可解他身上的毒,只要有解藥的毒沒有她解不了的。當然前提是他能撐到她配出解藥。

    下定了決心,雲舒就專心找個隱蔽的地方,腳步也快了許多。雲舒心裏嘀咕着,還好我身壯力健的,不然早給你壓死了。是啊,這些年,雲舒爲了將來有可能遇到仇人好報仇,也爲了光復門派,日夜練劍、唸書、研究藥物,身體素質其實比普通姑娘家好了不是一個等級,否則怎麼能撐得住這沒日沒夜的修練。

    考慮到對方人多,走大路雖然輕鬆,但對方也追他們追得挺輕鬆的,於是她拖着他在山中小路千迴百轉地走着。沒路還要拭去他滴下的血以免追蹤。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已進入深山,眼見白樺臉色越來越差,已經完全昏迷,所有力氣全壓在雲舒身上,雲舒也開始喘氣,再這樣下去,他不死,她也累死。於是隨便找來個山洞爭取在對方找到前,先把他的毒解了,這樣她只需專心就會敵人免了後顧之憂,還有生機。

    找了個乾燥了山洞,洞外是長得比人高的雜草,把整個洞口遮蓋起來了,若不是從洞前經過,離遠看,絕對發現不了。就這樣,雲舒把白樺放在地上,隨手生起了一小火堆,開始幫他處理傷勢。

    他當時是面對她,幫她擋的暗器,所以傷口全在背上。皅她翻過來後,看到他傷勢,雲舒忍不住,紅了眼眶。只見白樺背上的暗器那不是一兩個啊,居然有十來處,他是爲了救她完全沒躲沒閃,就這樣直接硬擋下來的。心想,這世上居然會有人爲了自己做到這地步,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死!

    雲舒用刀把他背上的衣衫割開,看着滴滴着血的碎布跟密密麻麻的飛鏢以及他血肉模糊模糊的後背。她倒吸了一口氣,以極快的手法將飛鏢挑出,再以刀尖把傷口劃開,將傷口附近毒血刮出。雲舒速度極快,但白樺已經是滿臉汗珠,讓雲舒心更亂了。傷口清理乾淨後,她先用百草丸、金創藥壓碎混在一齊灑在他背後,好拖延毒發爲她配解藥爭取時間,然後把自己裙襬撕下一大塊幫他幫傷口包好止血。

    雲舒拿起飛鏢,嗅了下眉頭皺了一下,顯然是有點眉目了,但是還是用嘴嘗一下比較有把握。但萬一錯了,連自己也搭上去了。她並不怕死,但怕自己死了沒人救他而已。但眼下也別無選擇只要試下。

    雲舒用手沾了下毒鏢上的血,放嘴裏一嘗,馬上知道沒錯,只不過是七蟲毒而已。心道,幸好這毒藥雖然毒性強,但比較常見,解藥自然也得來容易。看來

    這殺手並不想從毒中留下信息讓人追查。但也正因爲如此她纔可以救得了他,否則還真不好說。

    江湖上擅用暗器之人必定也擅毒,除非高手中的高手,否則單憑一暗器要殺敵還是不易的。,所以用暗器之上一般會帶着看家毒藥。所以暗器上的毒,除了暗器主人,其它人要解,難!

    雖然說這毒常見,但畢竟中毒有段時間,再不解,毒恐怕深入五臟六,便再無迴天之術。雲舒翻出隨身帶的小藥丸,眉頭緊鎖,心道,七蟲毒,要以七種草來解,可我現在只有其中五種,還差兩種,差一種他也會死。但現在去哪找這兩種草,縱然這山上有,恐怕找到也來不及了。

    我的血包含幾乎世上所有藥草的藥性,但其中當然也包括劇毒,現在已無計可施,再晚點,我的血也沒用了。至於我的血毒,只好遲些再想辦法。

    雲舒眼見白樺臉上黑氣更重,知道已經不能再等了,於是用刀在手掌一抹,頓時鮮血直流,她以左手把白樺扶起,右手握拳,讓血順着手掌流入他口中。大概不過一碗血,雲舒便停了下來,隨手拿地上的碎布在手掌處纏了幾圈便是作了止血包紮。眼卻從沒從他身止離開過。

    時間像是靜止了,安靜得她聽見自己的呼吸跟心跳。但卻始終不見他有所好轉,臉上黑氣不散,她知道這意味着,毒並沒有解,時間拖得越久,他的希望就越渺茫。終於她急了,抱着他淚水不住往下掉:“你,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會死的,你明明喝了我的血,我的血可解一切毒啊!爲什麼?你究竟怎麼了啊?不要死啊!”然後便大哭起來了。

    山洞中除了她的哭聲什麼都沒有,哭着哭着,她便沒了覺,暈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牀上,房間內的擺設應該是客棧。是誰救她的?師傅,不用多想,這兩個字便自行飄入腦中。肯定是師傅救了好,那……他呢?想到他,她馬上從牀上撐起身子下牀。可一離開牀,便不爭氣地腿軟直接趴地上了。爭氣站起來時,順便把桌上的杯具們都打翻了。

    聽到響聲,門被推開了,映入眼簾的正是師傅。她擡頭,眼淚在眼中打轉,努力平靜地問:“師傅,那……救我時可救另一人?”離墨搖搖頭皺了下眉,剛想開口就被雲舒打斷:“死了?怎麼會死,我明明救他了吖”然後便哇哇大哭起來了。

    雲墨看着她,說道:“你這丫頭,哭什麼。話沒說完呢,沒死。但情況不怎麼好。現在還躺牀上。但比你好,昨天就醒了。”

    聽到他沒死,雲舒眼淚更甚,說:“沒死就好。”

    離墨覺得奇怪,這丫頭什麼時間認識了這麼一個人,居然爲他哭得這麼難過。她長這麼大,一直喜怒不形於色,常常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怎麼爲了這個人,把所有情緒都放面上呢。但這也是好事,有人可以讓她沒有顧慮地表現出情緒。畢竟她還是孩子,不需要過早地像大人那樣活着。她應該更加放肆地活着,哭或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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