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梨花劍譜 >第八章暗器——暴雨梨花
    未及辰時三人已各自收拾好行裝,在店中隨意用過早點便出發。爲了儘量躲開對方的人,也不想在城中引起太大的動靜,於是他們選擇了比較偏僻但快捷的小路。從豐華到萬劍山莊,以快馬的速度來說,不過三天,但因爲馬匹並不擅長山路,所以大概要四、五天左右的時間。前兩天風平浪靜,直到第三天傍晚,路過鳳鳴山。

    爲了趕路,他們選擇在鳳鳴山山腰的林中就地休息,待天亮再上路。於是白樺去附近撿些木柴生火,雲舒則負責去餵馬,離墨只在原地休息。

    隨着太陽西沉,餘輝透過樹葉照到地上,整個樹林樹影斑駁。奇怪的是,不見百鳥歸巢熙熙攘攘,反而沒有一聲啼鳴,安靜得連葉子掉落的聲音也格外清晰,整個樹木突然怖滿了肅殺之氣。明顯感覺到異樣,但四月的太陽西沉極快,轉眼,林子便已是暗淡無光,重要的是,山中入夜後霧氣縈繞,白樺想回到雲舒跟離墨處,已是太晚。霧中雖看不清,但樹上明顯多出了不少的人影。

    白樺並未打算與他們糾纏,雖然知道離墨道應定可保雲舒安全,但怕對方像之前那些乘人不備使用詭計暗中傷人,怕她們一不留神便着了對方的道。而且對方人多,三個人聚在一齊是最穩妥的。於是趁對方沒形成包圍圈之前,必須衝出重圍,回到停歇的地方。

    另一面,雲舒跟離墨附近也同樣出現了將近二十個黑影,不用多想,與埋伏白樺的是同一幫人。離墨還是在火堆旁閉眼打坐,並不打算理會。雲舒放下乾草,退回離墨身邊,小聲說道:“果然是在這,師傅算得真準。但真的不用去救他?對方人多,這環境他可能會喫虧。”

    “要退敵難,但自保回到這,不成問題。你與其擔心他,還不如先解決眼前的人。”離墨並未睜眼,但對雲舒實在無奈,總是首先擔心白樺,而不是自己。不過也是這種環境更利於雲舒。

    雲舒應了一聲:“嗯。”便對着樹上的人影說道:“樹上各位,站了那麼久不就爲了等日落霧起嗎?此時不動手還打算等到何時?”

    他們還未動手,對方已經開始叫囂,顯然讓他們不悅,其中一黑衣人哼了一下勵聲道:“上。”話音剛落,樹上的影子便紛紛下落,揚起地上層層枯葉。

    雲舒看着面前一排黑衣人,緩緩上前一步,笑着輕聲說:“霧色已起,我想哪怕你們血流成河我也不會看到的。呵呵呵呵。”雲舒的笑聲在這寂靜的林中顯得十分詭異,其實她不過是貪玩嚇嚇對方。但這招很有用,經過上次,他們知道她就是雲華觀毒醫,更可怕的是那個還坐在地上烤着火的道人——江湖上沒人知道她的武功深淺,只知道她的一套無名劍法,無招無式卻無人能贏。

    雖然心有所慮,但畢竟都是腥風血雨中行走的人,加上現在對方明顯只讓雲舒一人應戰,他們自持人多,很快便打消了恐怖。對方並沒有像上次一樣,進行試探進攻,而是直接同時向雲舒襲來。換作他人,可能出乎意料慌了神,但偏偏雲舒求之不得,她剛好可以試下她剛練成的暴雨梨花。在對方一波波劍氣中,她面向敵人,像枯葉在對方劍尖快碰到她時,便緩緩退後,對方沒有一劍可以碰到他,直到對方的人都在離她不到十米的範圍。

    她輕輕一笑,忽然她全身被銀光包裹,轉而銀光四散,緊接着黑衣人羣中發出陣陣哀號。

    雲舒發出銀鈴般笑聲,笑着說:“放心吧,不會馬上死的喔,我還沒試完招呢,至少十個回合內不會讓你們死。”雲舒的笑聲此時在他們耳中更像是魔鬼的笑聲,他們知道,她的話不是開玩笑。因爲此時他們身上銀光所到之處,奇癢無比,一旦用手去碰卻又是蝕骨之痛。他們知道她武功之高,自己斷沒有勝的可能,而且這人現在是拿他們試招、試毒。出家之人怎麼會有如此毒辣之心,讓他們不寒而顫。<b r />

    其實雲舒並非真要取他們性命,那銀光中的毒針只會讓他們癢得無法忍受,但一旦觸碰皮膚,又會變得無比痛。這是她特意調的毒,不致命,但無人能抵抗這種鑽心的感覺,以及所帶來無限的恐懼。雖然對方是殺手,但她並不想取他們性命,倒不是慈悲,只是不想揹負別人的命而已!

    雲舒還在原地不動,只是眯着眼笑着。而黑衣人顯然有所顧忌不敢冒然向前,但亦不打算就此離開。於是雙方僵持不下。

    “是你們送死,就別怪我了。”話音剛落,雲舒的殺氣便將目力所及之處籠罩起來,受殺氣壓迫,對方好幾人都禁不住而發抖。

    “撤!”他們目的只是拖延時間,眼見快要全軍覆滅只得趕緊撤離。一聲哨響後,人影在樹間人晃動,轉眼樹林又恢復一片寂靜。

    這時,白樺從林子深處疾步衝出,剛好看到黑衣人撤退,而此時離墨還坐在他離開時的地方,顯然沒動過。而云舒則站在不遠處,面向黑衣人撤離的方向。

    雲舒轉過身剛好看到白樺看着自己,睜大眼問了句:“嗯?怎麼了?”

    白樺覺得這樣盯着一位姑娘看實在失禮,不好意思地說道:“沒,只是爲姑娘武功之高而感到有點……有點。”

    顯然白樺只看到黑衣人撤離,並沒有看到雲舒做了些什麼,所以不由笑出聲道:“他們傻,怎麼你也這麼傻,你忘記了我擅長了。呵呵……”

    白樺細心一想,不由得爲自己剛纔說的話感到可笑。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一笑。

    “致幻藥範圍十米,痛癢,一切感覺被放大,無限的痛苦及恐懼。還是一如既往的惡作劇。”此時離墨睜開眼,給白樺作了個簡單卻又明瞭的解釋。

    經離墨這一說,他是完全明白了。

    “不殺一人,又可全身而退不是很好嘛。而且另一撥人也沒追過來,應該是接到撤退暗號了。”說完便回到離墨身邊。

    白樺想起上第一次遇襲,不禁覺得自己如果當時不是拉着她,或許他們還不用受傷。但一想到她年紀輕輕,卻是心思細膩,不由得有些心疼,覺得她應該無憂無慮就這樣被保護着長大。

    雲舒見白樺在原地不動了好一會,於是走到他面前扯着他袖子上下打量,着急地問:“你受傷了?怎麼了?”

    白樺呆呆地看着雲舒,看着她那麼緊張,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有點開心,於是傻傻地笑了。

    雲舒看着他的笑臉,忽然覺得不意思,臉一紅,生氣道:“不理你了,我擔心你,你還笑。”

    白樺無奈一笑:“我沒有,只是你擔心我讓我覺得挺開心的。”

    雲舒看着他,實在生氣不下,淡淡一笑道:“傻瓜,沒受傷就好。”

    離墨打斷這小兩口的你一句我一句,沒好氣地說:“你們兩個都沒受傷就好,對方應該不知道你用的幻藥,估計還真的以爲你是武功高,估計今晚不會再來襲,但以防萬一,還是輪流守夜!你們先睡,一會我再叫醒你們替我。”

    兩人應了聲後,雲舒在離墨不遠處找了塊平地躺了下來,白樺則在稍遠的一棵樹旁打坐。由於白天除了喫東西停下過,就沒休息過。三人都希望在這一夜不要再有事情,好讓明日可以把最後的路程壓縮在一天一夜裏。所以除了離墨,雲舒跟白樺很快就睡着了。

    樹林中漸漸響起了蟋蟀的叫聲,還有夜梟等山中動物的聲音,顯然這片林中,只剩下了他們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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