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預賽裏,那名讓詩濃頗爲在意的少女就用那把光劍令在場所有觀衆瞠目結舌。她的戰鬥方式有diǎn類似現在的萊維,一邊用光劍砍掉迎面飛來的子彈,一邊拉近和對手的距離,等到貼身之後給予無法防禦的致命一擊。可是當見到此刻衝在自己身前的萊維,詩濃又覺得昨天那名頗爲驚豔的黑髮少女的表現並不是那麼地讓人喫驚了。
畢竟萊維做到同樣事情所依仗的卻是算上槍托都才差不多隻有光劍三分之一長度的手槍。而那把手槍的槍管更是最多一diǎn五釐米不到的直徑,比三釐米寬的光劍還要窄了一半!
連詩濃這個隊友都目瞪口呆了,又打完了整個彈匣的夏侯惇有多麼地瞠目結舌,詩濃就算因爲被萊維擋着看不見他的臉,也能想象出來那一定很可笑的表情。
“詩濃!開槍!”
正想象着對手此刻是怎樣一種表情的詩濃,忽然被萊維的喊聲拉回了現實。她雖然有diǎn走神,卻無礙狙擊手本能的發揮。瞄準鏡裏萊維的背影突然不見了,想來他大概是彎下了身子。詩濃只對着徹底暴露在槍口下的對手瞄了一眼,手中的反器材狙擊槍就發出了震撼的吼叫。
打空了彈匣正打算再次躲到岩石後面去的夏侯惇根本跑不過狙擊槍的子彈。他甚至連身體都還沒側過去,就被十二diǎn七毫米的子彈擊中了軀幹的正中央。那套古代武將風格的護甲瞬間被貫穿,夏侯惇還算魁梧的身體也被子彈的衝力撞得往後飛了出去。等他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上方那個紅色的字樣已經開始慢慢地旋轉起來。
“其實根本用不着我幫忙,你自己也能幹掉他吧。”
站起身背好槍的詩濃嘟囔着說到。她使勁跺了兩下腳,很不淑女的抖掉剛纔附身沾上的灰塵,眼睛斜斜地盯着返身走回來的萊維。
“我的槍可沒你的那麼大威力,他身上的裝備看起來防禦力挺高,換我開槍未必能一槍打死。他頭上又戴了個頭盔,攻擊頭部也難說成功率多高。”
萊維找了個聽起來好像挺合理的理由。但詩濃卻未必能想到這些的確就是讓她能高興diǎn的藉口。憑萊維的槍法,就算距離相對手槍而言遠了diǎn,難道就能讓那個傢伙活着躲回石頭後面去了不成?跟這種個性特別強的女孩子相處該怎麼做萊維比誰都清楚。要是自己一開始就表現得讓她沒有半diǎn發揮的餘地,難說詩濃會不會倔強的脾氣又犯了,鬧起彆扭不承認剛纔自己說過要跟他一起行動。
這樣的詩濃不是那種倔起來就什麼都不管的熊孩子。萊維剛纔都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了,即便詩濃不怎麼相信,卻也起碼知道萊維到這遊戲裏大概的確不是來玩的。這種情況下,沒什麼很特殊的事情發生,她哪會兒因爲發脾氣就壞了人家的‘正事’?畢竟那是一個跟自己這種除了學習之外就什麼都不用考慮的學生不一樣的成年人啊。大人的事情跟小孩子是不一樣的,縱然詩濃和其他孩子一樣從小就討厭這樣的說法。可潛意識裏形成的觀念又哪是嘴上硬一diǎn就能改變的?
“你那把槍裏又不是隻有一發子彈。”
詩濃吐槽着,順手把殘彈不多的彈匣換掉。她的黑卡蒂可以一次裝填最多七發子彈,剛纔幾輪戰鬥過後裏頭還剩下三發子彈。可是隻要稍微有diǎn經驗的玩家都不會在這種比賽中讓自己以不足一半彈藥的狀態面對對手。這不是有餘裕考慮節約的練級和狩獵,確保萬無一失,才能增加獲勝的概率。
“剛剛的槍聲肯定很快又會引來別的人,我們不能再呆在這裏了。”
“那你說咱們該往哪邊走?”
萊維同意詩濃的提議,可望着前方寬闊的河流,他有diǎn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管你說的那個破爛斗篷是不是有什麼神奇的能力,從他的主武器看應該是一名狙擊手。從這裏往北,出了森林之後是一片平原,然後就是那座廢墟都市。這條路線應該更適合他發揮,如果是我的話,大概會選擇往北走。”
詩濃以狙擊手的經驗做出的判斷本來應該是挺有參考性的。然而考慮到如果對方真的就是已經犯下至少兩起殺人案的兇手,那麼以正常人的思維來模擬不正常的人的思維,準確度就比較難以保證了。
變態之所以被稱爲變態,主要是因爲他們的思維當中有特別異於常人的地方,叫人一般正常的人無法理解。而他們所做出來的那些能讓人看見的與衆不同的行爲,也都是反應了大腦裏不正常的那一部分才表現出來的罷了。
不過儘管萊維覺得以正常人的思維方式去揣摩一個變態不太靠譜。然而他也不會光爲了這種理由就故意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