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馬上要去杭州,北都這邊卻還有打人事件懸而未決,胡一亭就有些不舒服,但自己惹下的麻煩,怪不得旁人,只好儘可能不去想此事,免得干擾心情。

    竇士誠讓他託門路,可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門路堵對方的嘴,既然龍少家人要在香港媒體上曝光他打人的事,那就儘管曝光好了,一個十萬八千里外的彈丸之地,無非炒作個兩天,接下來誰還能記得此事老百姓不過看看熱鬧罷了,在他們眼裏,這不過又是一樁狗咬狗的鬧劇,還不如報紙上那些明星緋聞來的有趣。

    眼前正事反倒是浙省分公司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已經聯繫上了那家開辦中國黃頁網的海博網絡公司,還說去實地考察後發現,那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皮包公司,老闆馬勻聽說重光集團聲名赫赫的胡一亭要親自來與他談投資,激動地表示會親自去機場迎接。

    就在胡一亭即將趕赴杭州之前,突然接到政務院首長辦公室祕書譚政打來的電話:“胡一亭你好,我是譚政。”

    “譚祕書你好。”

    “有件事我要問問你。”

    “您問吧。”

    “你前天晚上被打傷後有沒有去醫院開驗傷報告”

    胡一亭聽了這話心裏一陣嘀咕,心說原來我打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莫非首長也聽說了

    “我就是腳崴了一下,譚祕書你聽我說,這次真不是我惹事,是那”

    “我知道,你是被打的”譚政語氣堅定,致意打斷胡一亭的解釋:“你現在不要多說,待會有車去你們公司接你到305醫院驗傷,你跟着去就是了,大夫讓你住院你就住院,不要亂跑,這兩天好好歇一歇。”

    胡一亭有些懵:“可我馬上要去杭州出差。”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良久方道:“既然是公事那不能耽擱,不過傷還是要驗的。”

    胡一亭終於腦子轉過彎來,心中逐漸浮起一種得意與喜悅交織的感覺,明白這是上面對自己的保護。既然要偏袒,那總要有個偏袒的理由吧

    “謝謝你,譚祕書,我這兩天正愁這事呢,那人現在咬着我不依不饒,又要起訴又找了記者,橫豎不和我的律師和解。”

    “不用謝我,首長吩咐過一定要確保你的安全,所以要謝你就謝首長吧,這兩天他老人家可是爲你擋了不少。”

    “還有什麼事”胡一亭驚訝地問。

    “就這事唄,你以爲很小嗎鎮斜、橋辦、桶站方面都給公安提了意見,說是給他們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你這簍子捅的可不輕,不過現在沒事了,公安部那邊頂着各方壓力,以沒有第三方人證爲由把材料扣住了沒有送檢,檢察院那邊也沒有受理那幾個律師的上訴,你不用再記掛了,安心搞科研吧。”

    胡一亭心裏感激:“我知道了,謝謝譚祕書,你要有空,晚上我們一起喫頓飯吧我今晚十二點的飛機去杭州,走之前咱們好好喝兩杯”

    “呵呵呵,你啊那行吧,回頭下班我給你打電話,可能要晚一點,今天首長下午連着有兩個會。”

    “您能來我就覺得很光榮了,再晚也沒關係。”

    “呵呵,行,那地方我來選吧,你不是長安俱樂部會員嗎請我去那兒開個洋葷吧,哈哈哈,對了,我還要帶幾個朋友過去給你認識一下。”

    胡一亭一驚,一時不知譚政爲何提出這個想法,但依舊滿口答應下來。

    電話掛了以後,胡一亭正尋思着,開了一罐可樂喝到一半就被姬盈盈告知有人找,果然是譚政派來接他去驗傷的,於是胡一亭

    只好讓姬盈盈開車,跟着來人的那輛奧迪去了中南海隔壁解放軍305醫院。

    一輛黑色奧迪開道,帶着姬盈盈駕駛的奔馳s600來到這個又被稱爲中南海門診部的特殊所在,該院去年7月剛剛對外開放,承接普通病人的門診,之前則是徹頭徹尾的內部醫院,功能基本上是爲隔壁領導提供醫療保健,主攻老年病。

    胡一亭聽從來人的安排,稀裏糊塗在裏面做了全套檢查,最後被定性爲右腳曾經脫臼、兩臂肌肉輕微拉傷、皮膚多處擦傷、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有被毆打痕跡。

    胡一亭對醫生的這番診斷佩服的五體投地,但婉拒了對方提出的住院要求,執意告別了來接他驗傷的那兩位黑西裝內衛,逃也似的和姬盈盈一起驅車離開。

    “胡總,您這下可把心放肚子裏吧。”

    “嗯,這回可是擔了好大的人情。”

    “那是您應該享受的待遇,本來嘛,這事又不是您的責任。”

    胡一亭微微一笑:“不回公司了,咱去長安俱樂部。”

    “還去”

    “嗯,約了譚祕書在哪兒喫飯。”

    姬盈盈有些困惑地點了點頭,聽命把車開往東長安街,胡一亭則拿起電話打給童牧,讓她趕來這裏。

    “幹嘛選那兒呀貴也罷了,前天剛出的事,你怎麼一點都不忌諱”

    “譚祕書指定要去那兒。”

    “哦,那我回家洗洗,換身衣服就過來。錄音棚裝修已經快全部完工了,今天我陪着安裝工忙了一整天,咱們在漢堡買的那些設備已經全部進場了,調試結束就能正式啓用,孔總監說下週一定能開始錄音,好好在自己家棚子裏把我的第三張專輯磨一磨。”

    “怎麼樣,還是自力更生不求人的好吧”

    “不好也得好,多少錢砸下去了,我真擔心收不回來。”童牧抱怨了一句,又道:“還有,鮑家街43號他們還等着你的歌呢你前些天記在樂譜本子上那首怒放的生命,是不是就是爲他們準備要是我就拿給他們了”

    “你偷看我的樂譜”

    “呵呵呵,老公你進步不少,簡譜現在已經寫得像模像樣了,就是五線譜有點胡來,要不是上面還寫了簡譜,我根本看不懂你寫得什麼,呵呵呵呵。”

    “你別笑我,回頭你再教教我,這玩意規矩太多,我老記不住。”

    “誰叫你不用心,都教你多少次了,這樣吧,等你杭州回來我教你彈琴,這樣又能熟悉譜子又能學會一樣樂器。”

    “可別坑我了,我都多大了,真的學不會,再說也沒那時間,我現在回家就想睡覺。”

    “你可才17好吧,你要是覺得累就算了,別把身體搞垮了。”

    “嗯,謝謝老婆,這樣吧,你把那首歌簡譜還有分樂器五線譜潤色一下交給王峯他們,就說是我的初稿,具體讓他們自己再琢磨琢磨。”

    “行,不聊了不聊了,這月手機費太貴了,前後都充了六百多了,待會見。”

    電話掛斷時,黑色的奔馳s600已經來至長安俱樂部門口。

    門僮打開車門後,赫然發現來人正是前日裏坐着夏利來此的二位,只是他們今天居然鳥槍換炮開了輛豪華大奔過來,看來前天那回是真人不露相。

    胡一亭不敢託大上樓,便與姬盈盈在樓下等待譚祕書,俱樂部大堂經理對胡一亭記憶猶新,趕緊通知了總經理,又安排二人在大廳旁邊候客室坐下喝茶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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