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飯店的商務套房已經被重光公司提前預訂一空,軟件、通訊、IC三大業務部門的主要領導均來滬參加該次會議。
之所以選擇在浦海召開這次年會,首先是因爲隨着晶圓廠項目的開始,浦海成爲了重光公司未來業務的一個重要平臺;其次因爲重光在北都新購地皮還在規劃建設中,而原有的地塊也在繼續着改建擴容工程,實在沒地方可用;三來是因爲重光要藉此機會,和浦海政府部門加強溝通,將自己的業務全方位的在這個國際化大都市進行一次展示,爲此還特地邀請了市領導參加會議進行旁聽,發表指導意見。當然所謂指導意見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真正的目的還是要向浦海市政府展示重光的肌肉。
胡一亭自然不能缺席公司這樣重要的會議,於是一大早就梳洗打扮停當,準備迎接搭乘紅眼航班從北都和湖山趕來的同事。
“你們還請了浦海的市長啊?好大的面子。”童牧在早餐桌上咂舌道。
“徐市長對科技工作很熟悉,再說他本來就是冶金行業的專家,又是著作等身的中國工程院院士,他帶領市政府代表團參加我們重光的年會,是要深入調研我們重光公司,尋找和探索政府要如何服務前沿科技企業的一個切入點,這既是政府職能部門轉化服務方式的一種改革,也是我們公司的榮幸,對我們是一種鼓勵。”
童牧吐了吐舌頭:“老公你懂得好多,你們在浦東投資的很大嗎?所以市長才給面子來參加?”
“七八十億的規模吧。”
童牧嚇了一跳,她以前只知道重光公司生意越做越大,名氣越來越響,賺的錢也越來越多,根本不曾想胡一亭現在居然能搞出七八十億的天文數字來投資。
“你們哪來這麼多錢?胡一亭你搶銀行了嗎?”
“貸款唄,這是上次江總來公司視察時敲定了的,是中央支持我們重光公司做大做強的明確表態。”
童牧心態複雜的望着胡一亭,患得患失欲言又止,隨即低下頭喫着盤子裏的早餐。
和平飯店華懋閣的早餐算是浦海最頂級的自助西式早餐了,光是各色水果和蔬菜色拉就有十種不同選擇,童牧在一個盤子裏放齊了十勺不同口味的色拉,有芒果芝麻、雞蛋西瓜、草莓羊酪、生菜碎果仁、西紅柿酸乳酪、黃瓜土豆酸奶、蝦仁菠蘿、豌豆奶油通心粉、櫻桃牛油果、菌菇乾酪,一種種品嚐下來,童牧已吃了半飽。
餐廳的落地窗敞開着,白色紗簾高高捲起,遠處船舶發出的汽笛聲低沉清越,溼潤的江風徐徐吹進餐廳,令人精神爲止一振,胡一亭和童牧一進餐廳就被經理領到一個靠窗的景色最好的桌子上。
餐廳中央長長的案臺上鋪着雪白的桌布,擺着插滿鮮花的花瓶和巧克力噴泉,各色奶酪和新鮮烘焙出爐的麪包被藝術化的堆在階梯食物架上,成爲一座座小山和樹林,供客人盡情選擇,一旁的恆溫玻璃櫃中,多達十幾款西式點心更是在射燈下發出誘人的光澤,黃的黃,白的白,黑的黑,紫的紫,紅的紅,藍的藍,琳琅滿目令人忍不住想要全部嚐遍。長桌旁邊還有一個冒着熱氣的圓釜,裏面是蒸的通紅的梭子蟹和明蝦,甚至還有大龍蝦的蝦聱。長桌另一端幾十萬一臺的頂級咖啡機旁站着兩位服務員,不停地爲走過來的客人奉上一杯杯各式各樣的馥郁咖啡。
“早知道有這麼奢侈的免費早餐,昨天就不去大壺春了,胡一亭你怎麼不早說呀,昨天跟我說去餐廳吃麪包和牛奶,弄的我以爲這裏的早點和招待所差不多呢。今天我要喫夠本,把昨天浪費的一頓補回來!”
胡一亭笑着喝了口熱牛奶:“我早上也就喝點牛奶喫點麪包,這裏羊角麪包特別酥,一大早剛做出來的,但真的不如生煎包子喫的過癮。”
童牧眯着眼瞪他:“你現在是大老闆了!這麼多好喫的放在眼前,還要裝成喫不慣的樣子。”
胡一亭笑道:“我就是喜歡喫肉包子,煎的蒸的都喜歡,昨天咱們去喫的大壺春生煎難道不好喫嗎?不過我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卻還是肯當我老婆的樣子。”
童牧笑着白了他一眼:“這兒人不多呀,酒店客人都還沒起牀嗎?”
胡一亭喫着羊角麪包解釋道:“只有住在行政樓層商務套房的客人才能在這裏用早餐,普通標準客房的客人在茉莉餐廳喫早餐,沒有海鮮也沒有這麼多品種的色拉、蛋糕和麪包。”
“這酒店真勢利。”童牧壓低聲音道。
“呵呵呵,我欣賞你充滿正義感的鄙視,但人家開酒店就是爲了賺錢的,哪怕是世界首富比爾蓋茨來了,他要是住單間也只能去茉莉喫單間的早餐。”
“胡一亭,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你這話我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呢。”
“爸說的。”
“呵呵,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比爸說的中聽多了。”
童牧一臉認真地喫着藍莓奶油蛋糕:“世界上還有好多喫不上飯的人呢,你說這自助餐
廳裏這麼多好喫的點心,喫不完的話要怎麼辦?”
“早餐結束後還有自助式早午餐,十一點開始,接着供應唄,到時候肉食更多,烤肉、龍蝦、生蠔和各式刺身也都上來了,人家酒店不會作虧本買賣的,早午餐可不是免費的,一個人要三百六呢。”
“普通商務套多少錢一天?”
“大堂裏不是標着價麼?一千二。”
“怪不得這裏到處都是外國人,老百姓哪兒住得起啊。”
“外國人也不是誰都住得起,老婆你現在還不明白嗎,你已經是富裕階級了。”
“切,我開一場演唱會的錢還不夠住倆月的,胡一亭你是想說你已經是富裕階級了吧?”
“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
“那可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童牧說着起身,取了一隻梭子蟹、幾隻明蝦、一個已經從中間刨開的龍蝦大鰲回來。
“老婆你喫這麼多不怕胖嗎?這都第三盤了。”
“又不是天天這麼喫,在這兒雖說沒法練功,壓腿總要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早上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