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欄柱子皆是城磚砌成,中間攔着實木做的欄杆,看起來極爲的結實。
“這店家也是下本錢,竟然這樣費勁的東西也做出來了。不過是爲了嚇我回去住店罷了!他那裏的酒飯錢都貴的讓人咋舌,卻不知道住宿又要扒人幾層皮了!我今日到要翻過這圍欄進去看看,到底裏面有猛虎沒有,若是沒有,看我明日怎麼羞臊於他。”武松藉着酒勁冷笑一聲後道,隨即便朝圍欄爬了上去。
三四下的功夫,武松便噌噌的上了圍欄,翻身一躍,便落在地上。
武松正走,漸漸的酒涌上來,便把氈笠兒背在脊樑上,將哨棒綰在肋下,一步步上那岡子來。回頭看這日色時,漸漸地墜下去了。此時正是十月間天氣,日短夜長,天黑的也早。
武松走了一會,酒力發作,焦熱起來。一隻手提着哨棒,一隻手把胸膛前袒開,踉踉蹌蹌,直奔過亂樹林來。見一塊光禿禿的大青石,便把那哨棒倚在一邊,倒頭便躺在那石板之上,卻待要睡,只見忽然颳起一陣狂風來。
古人有云,龍行有雨,虎行有風,那一陣風過後只聽亂樹背後一響,緊接着便跳出一頭吊頸白額虎來。武松見了,叫聲:“阿呀!”從青石上翻將下來,便拿那條哨棒在手裏,閃在青石邊。武松被那一驚,酒都做冷汗出了
那猛虎是又飢又渴,這個時間應該是管理員投食的時間了,而這石板便是平日裏喂虎的地方,每次老虎喫完晚飯便臥在這裏睡覺。
老虎算了算日子,今天按理說應該是改善伙食喫小牛排的日子啊,怎麼牛排沒有,這裏卻有個陌生人呢?難道此人是新來的管理員?
老虎兩隻爪在地下撓了撓,張嘴便咆哮了一聲,那意思是新來的,別鬧了,趕緊把肉拿出來,我都餓了。
但武松顯然是跟這老虎沒有默契的,武松見老虎這一聲咆哮,只覺得老虎要暴起傷人,心中暗道,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於是武松提着哨棒奔着那猛虎便是一棒,正打了老虎一個正着。
臥槽,這新來的管理員到底上不上道啊?我好歹是動物園鎮館的明星動物,不給喫的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打我!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呆萌小貓咪呢!今天虎大爺就給你點顏色看看,讓你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老虎又是一聲虎嘯,把兩隻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撲,從半空裏攛將下來。武松心中一緊,說時遲,那時快,武松見老虎撲來,只一閃,閃在老虎背後。
哪去了?哪去了?這個管理員好討厭,下次主人來了我一定要告狀,讓他下崗失業。
老虎背後看人最是
難,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將起來。
老虎把這鐵棒也似虎尾,倒豎起來只一剪。武松卻又閃在一邊。原來那老虎拿人,只是一撲,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時,氣性先自沒了一半。那老虎又剪不着,再吼了一聲,一兜兜將回來。
管理員同志,差不多就得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就認了,現在都打了半天了,趕緊把牛肉拿出來,等咱們喫飽了再戰!
老虎的想法是好的,畢竟以後也是同事了,打的不可開交也不利於以後的相處,卻沒想到它有這和諧的想法,武松卻沒有。
武松見那老虎復翻身回來,以爲它還要咬人,雙手掄起哨棒,用盡平生氣力只一棒,從半空劈將下來。只聽得一聲響,簌簌地將那樹連枝帶葉劈臉打將下來。定睛看時,一棒劈不着老虎。原來打急了,正打在枯樹上,把那條哨棒折做兩截,只拿得一半在手裏。
這一下老虎徹底翻臉了,這個新來的管理員太缺德了,它都休戰了對方還動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翻身又只一撲,撲了上去。武松又只一跳,卻退了十步遠。那老虎恰好把兩隻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將半截棒丟在一邊,兩隻手就勢把老虎頂花皮薤地揪住,一按按將下來。
哎呦!哎呦!快放手,你把我弄疼了,我要投訴你!老虎咆哮道!
可憐武松不懂虎語,見老虎急要掙扎,便更是狠狠摁住,那裏肯放半點兒鬆寬?武松把只腳望老虎面門上、眼睛裏,只顧亂踢。那老虎咆哮起來,把身底下爬起兩堆黃泥,做了一個土坑。武松把那老虎嘴直按下黃泥坑裏去,那老虎喫武松奈何得沒了些氣力。武松把左手緊緊地揪住頂花皮,偷出右手來,提起鐵錘般大小拳頭,盡平生之力,只顧打。打到五七十拳,那老虎眼裏、口裏、鼻子裏、耳朵裏,都迸出鮮血來。那武松盡平昔神威,仗胸中武藝,半歇兒把老虎打做一堆,卻似擋着一個錦皮袋。
“你給我住手!何方歹人,竟敢偷入動物園,打我家大貓,真是豈有此理!”
武松正打的興起,就聽聞身側有一男人厲聲喝道,他轉身去看,便見五六個人手拿五股叉朝他跑來,滿臉都是怒容。
武松不明所以,正愣神中卻被一人掀翻在地,而領頭的那人急忙去查看老虎的傷勢,見老虎傷的不輕,頓時更怒了。
老虎被打的奄奄一息,只以爲今天定然是沒命了,卻沒想到竟然在朦朧之中聽到管理員的聲音,頓時激動的張開了眼睛,入眼就見管理員一臉心疼的看着自己!
老虎一頭撲到了管理員的懷中,嚎啕痛哭了起來!
管理員哥哥,他打我!還往我嘴裏塞黃泥!嗚嗚嗚嗚~~~~大貓好慘啊!你要爲我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