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奶,我回來了!”徐志急忙走了過去,扶住奶奶的胳膊,說道,“天太晚了,您怎麼出來了?您的眼不好,別摔着了。”
徐志的關心是沒錯的,因爲徐志奶奶有青光眼,天一擦黑,基本就不出門了。
“沒,沒事兒!”徐志奶奶用手抓住徐志的手,說道,“奶想你了,知道你回來了,特地過來看看。來,讓奶奶摸摸……”
徐志奶奶的手有些哆嗦,順着徐志的胳膊往上摸,摸到徐志的臉,徐志明顯感覺到奶奶手掌上的老繭和裂痕,奶奶的手指摸到徐志的額頭,再不能高了,徐志乖乖的彎下腰,讓奶奶摸着他的頭髮。
奶奶的手愈發顫抖,臉上也顯出激動,最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大娃兒,你長高了……”
“是啊,奶……”徐志回答道,“學校喫的好,我也正長個兒,這一竄就超過我爹了!還是我孃的基因好,否則我長不了這麼高。”
“嗯,嗯……”奶奶顯然不懂什麼是基因,但這不耽擱她聽懂徐志的話,奶奶勉強咧嘴道,“那你以後要好好孝敬你娘!”
“放心吧,奶……”徐志見奶奶放下手臂,笑道,“我長大了,也會賺錢了,以後不僅孝敬我爹孃,也要孝敬您,還有我二叔和二嬸。這次我回來買了不少東西,也有二叔家的,源兒回來沒?讓他跟二嬸一起過來拿東西……”
“大娃啊,真是長大了!奶高興啊!”徐志奶奶聽徐志的話,沒覺得有什麼異樣,放了心,抹着眼淚說道,“以後家裏就靠你了,源兒今年來信兒說打工沒賺多少錢,不想回來過年,你二嬸給他寄錢了,讓他無論如何回來過年。哦,我聽你爹說了,你上學賺了一些錢,娃啊,上學是上學,打工是打工,不一樣,你一定要好好上學,給咱們徐家爭口氣啊!唉,鑫娃跟成娃一樣,都不是學習的料,看起來咱徐家只能出你這麼一個大學生了。”
徐源和徐鑫是徐志二叔家的兒子,徐源比徐志小一歲,兩人小時候還在一起玩,不過略大之後,徐源就看不起多病的徐志,不怎麼跟他玩了,等上學後,兩人成績更是一天上一個地下,徐志上高中的時候,徐源就輟學開始在家務農。後來看自己力氣小,家裏也不缺他這個勞力,就出去打工了。剛開始,逢年過節徐源也常回來,在徐志面前賣弄自己所見,惹得徐愛果常撇嘴,不過,徐志心裏清楚,徐源是用那種賣弄掩飾自己心中的自卑,所以也常附和徐源說話,等徐志高三了,徐志的學習忙了,徐源也回來的少,彼此也有些淡了,徐志遇到礦難的事情,徐源未必會知道。當然,徐志跟徐源自小一起長大,也清楚徐源的爲人,精明、自私,但不會是那種狂妄的可以把天捅破的人,所以他在燕京置業時也爲徐源留了後路。
“奶,您放心……”徐志不清楚徐源目前的情況,只能安慰她道,“每個人的路都不同,只要腳踏實地,都有好前景。”
“大娃啊!”徐志奶奶說道,“你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你可不會跟奶說這些話的。”
…”
“那奶就放心了,你爺死的早,他要是能看到你這麼又出息,該多好啊!”
說着,徐志奶奶又開始抹眼淚了。
“奶……”徐志陪着沉默一會兒,看着徐寶站在旁邊有些想不耐,說道,“您屋裏坐吧?”
“不了,不了……”徐志奶奶擺手道,“我先回去,你二嬸正準備做飯……”
“奶……”徐志急忙拉住奶奶的胳膊,說道,“您進屋吧,一會兒讓成娃去喊二嬸,還有鑫娃,晚上咱們一家喫飯。”
“一家?!”徐志奶奶有些心動,兩家多久沒在一起喫飯了?好像連她都記不清了吧?
不過,想到荃玲的樣子,徐志奶奶還是搖頭。
“走吧,奶,有我呢!今天晚上我請客!”徐志二話不說拉着奶奶進了院子。
院子跟往年沒什麼不同,甚至還有些凌亂,荃玲在電話裏面關心徐志,可她依舊是懶,家裏沒有徐愛果收拾還真是不行。
徐志奶奶的眼睛不行,可依舊能依稀看到院子裏的凌亂,她的腳步先就是停了下來,徐志知道奶奶打退堂鼓,急忙拉着她進屋。
“奶,您嚐嚐這個……”徐志把荔枝拿了出來,剝了一個給奶奶,說道,“這是荔枝,很甜的。”
“寶,你喫!”徐志奶奶接過,想都不想就遞給了徐寶。
徐志急忙說道:“奶,您先喫,我再給寶弄!”
“先給寶喫!”
“奶,你先喫!”徐寶也是懂事兒的孩子,急忙從徐志手裏拿了一個荔枝,衝着奶奶說道。
徐志奶奶吃了一口,說道:“大娃啊,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好喫啊!”
“這是荔枝!”徐志笑笑,“我從南方帶來的,咱們這裏不產。”
“那稀罕啊!給寶多喫點兒……”
“奶,這東西小孩子不能多喫,太熱……”
“大哥,我……我再喫一個,好不好?”徐寶也沒喫過這麼好喫的水果,饞的又問徐志要。
“最後一個了,千萬不能多喫!”徐志想了一下,說道,“你要是能忍住,我明天,後天,大後天,天天讓你喫兩個,你要是忍不住,多喫一個,以後就喫不到了,你自己選擇吧!”
“嗯,嗯,我忍得住!”徐寶認真的點頭,看起來比徐成要有定力。
徐志又給奶奶跟徐寶剝了兩個荔枝,徐成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他邊跑邊喊:“我大哥回來了,買了三頭羊,二十隻雞……”
徐志一頭黑線了,不消說的,這必是荃玲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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