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北質問着自己的弟弟。
“我又讓人請她出去了。”安禹南頭也未擡地繼續忙着手中的事。
“可是”安辰北手指輕敲了桌面兩下,“你讓她進來了,爲什麼”
他撫了撫額頭,還是選擇認真回答了起來。
“因爲她告訴我虛無山的長離是離落,因爲這是我的軟肋,索性想用此來要挾我。”他說。
記起當時他輕描淡寫的否決時,雲宛霜一臉的堅決。
“如果沒有錯的話,那這畫又是什麼”
畫中的女孩很熟悉。
是離落。
只是看樣貌比他認識時還要早上一些。
女孩側着頭,望着遠方,略帶稚氣的面容以及眼眸裏淡淡的孤寂,讓這幅畫意外得觸動人心。
“這是誰的”他問道。
“是寧瑾容的。”雲宛霜見他似是不知,又補充了一句,“就是清和座下的三徒弟。”
有些事不知道安辰北是否告訴過安禹南,她也不敢去賭,於是有選擇地透露着。
“這幅畫在幾年前長離還未拜入虛無的時候,我便偷偷見過。所以我肯定這幅畫畫的是那個離落。但是在前些日子,寧瑾容回來以後,明明兩個人按理從未相識,偏偏兩個人的相處卻異常和諧,若不是長離是離落這個可能,還能會有別的什麼嗎”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他嗤笑着,“看見似是故人的師妹,熟悉得更快不是很正常的嗎”
“可是我親耳聽見他們兩個幼時便認識的談話”
雲宛霜不服氣的質疑。
不得不說,他那時的確心神微震,以前按壓在心底的小芽又冒了尖兒,想想從那石林外清和的古怪,又想着雲宛霜此時的話語,雖然知道這或許又是他的不死心,或許不過是另外的一個謊言,然而偏偏他又當了真。
只是在這個明顯不懷好意,甚至手段也不明的女人面前,他並沒有暴露絲毫。
“離落已經死了。死了有十年了。”
他陳述着。只是心隱隱抽着疼。
“我是親眼看見她魂燈滅了的。”
那時她無依無靠,又無長輩,東方夫人不待見她,而他們家
還是他曾央着旁人爲她點了一盞。
與她分別後,疼痛日日啃噬着他的心,而在看見那盞燈滅了後
他記不得那時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日日買醉
反正安家的小少爺在骨子裏永遠是懦弱的。
回憶不過是片刻,他不可能騙的了他的兄長,有些事情他不願上演第二遍。
“你知道的。”他聽見他的聲音響起,語氣淡淡,“上回我們在陸家看見的那個長離,真的很像離落,我一開始也沒分出來,又何況是雲宛霜”
“大概是有什麼想有求於安家,便知道點皮毛,也敢胡咧咧了。”
 
說着,他又看向安辰北,似乎是等着被告知。
而自從上次安辰北決定慢慢信任重用起安禹南告知他所有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在這件事上隱瞞。
“一個修煉魔修之術卻被門派發現除籍了的女人,居然還敢跟我談條件。”
重逢的欣喜過後,三個人坐了下來,就連原本以爲自己會覺得無所謂的林子清情緒也有着明顯的起伏。
“所以你現在是在虛無山瑾容也在虛無山”他問道。
“是。”
離落掛着淺淺的笑,“我也沒有想到兜兜轉轉後會是這樣的結果。想着在變故之後再次遇見了阮二,又遇見了瑾容,現在又看見了你們。”
“或許這真的是我們之間的因緣,從幼時結識便算起了。”小巧的梨渦讓笑着的她看上去帶上些了稚氣,更是與記憶中的模樣相似。
林子清和林子浚也感慨不已。
她沒有過多的去講安家的事,畢竟他們兩人之前便不知情,而現在她也不願意重新提及,只是最初被問及這身形和年紀的時候用了一個含糊不清的變故爲藉口。
“那你要去我們家玩嗎”林子浚很期待地看着她。
“你們找到家了啊先前看你們的模樣便隱隱猜測出來,只是到底不好提出。真是恭喜了。”她溫柔地笑道。
“對啊對啊。我們一開始也費了好久的功夫,雖然依稀記得自己的姓氏和周圍的環境,可是到底那時過於年幼了。寧虛幾乎踏遍,我和我哥都沒有找到,後來才知道我家住的地方真的太偏了。”
“你來玩嘛反正你不是說最近無事嗎我們就等你在這裏的事情結束,一起回去嘛反正我們最近也沒什麼事了,正好到時候可以一起去拜祭明惠大師”
“對吧,哥”他望向林子清,林子清也頗爲含蓄地點頭。
看着少女還有些遲疑。
林子浚不留餘力地開始給她安利起來。
“那裏很有趣的左邊靠着雪域,那裏的冰舟很漂亮右邊穿過一彎海峽便到了小如仙那裏的人修爲比寧虛內陸的人普遍要高,因爲靈氣較爲濃郁,只是相對應的他們若是來到寧虛內陸,六階以下便會受到一段時間的修爲壓制”
“等等。”
“你說的小如仙島”離落皺着眉,又忍不住想起顧熙謙在告別時給她的紫水仙令牌。
“是啊。”以爲她覺得這名字奇怪的林子浚解釋着,“在寧家人滅了黑龍後,歲月變遷,寧虛內陸的人已經不知如仙島這個名字,而小如仙裏的衆位前輩都未曾忘卻。裏面的大能衆多”他頓了頓,“可以說,小如仙既是一個小島,也是一個門派,更是一個家族。”
她抿了抿嘴,低頭從儲物袋拿出一物什。
正是那紫水仙令牌。
“這是小如仙的通行令牌,你怎麼會有”林子浚驚訝,而林子清也面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