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封璟宸跑到冷傾念身邊,一把將她拉過來護到身後,問:“你這是做什麼”
他真怕封璟霖一個怒氣發作,反過來再打念念一個巴掌。
封璟霖的確是怒了,他最近經常暴怒,此時也沒覺得什麼不妥,眼眶霎時猩紅,冷盯着冷傾念,話卻是對封璟宸說的:“管好你的女人”
冷傾念氣得全身都在發抖,掙扎着又要去打封璟霖,卻被封璟宸死死拉住。
“混蛋封璟霖,你簡直就是混蛋你到底還有沒有心”冷傾念不顧周圍好奇的目光,眼淚刷的流了下來,尖叫着、嘶吼着:“夏夏走了,她一聲不吭的走了你現在滿意了嗎得意了嗎”
整個辦公廳就只回蕩着冷傾唸的聲音。
嗡
封璟霖覺得大腦裏突然閃過一道白光,緊接着,全都空了,他的心、他的思想,一片空白。
夏夏走了。
一聲不吭的走了。
他滿意了嗎
大腦在一遍遍的自動重複着冷傾念說的話,封璟霖的眼神空洞無比。
“念念,你說什麼夏夏走了”封璟宸也大喫一驚,“她去了哪兒”“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夏夏走了,不在家、不在花店、不在學校。”冷傾念嚎啕大哭,衝出封璟宸的懷抱,來到封璟霖的面前,不停地揮着拳打他:“都怪你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是你逼
她離開的,你不喜歡她,可我們喜歡啊你爲什麼要逼她離開”
封璟霖傻了一般,任由冷傾唸的拳頭打在他身上,他也只是承受着。“她孤身一人離開,誰都沒說,她有多可憐你知道嗎她本來就是那樣膽小又不讓別人操心的人,遇到你之後更是變得小心翼翼你爲什麼給了她希望,又將她狠狠甩開封璟霖,你真是好樣的”冷傾念
哭的泣不成聲。
一想到夏夏孤零零帶着行李離開,連個送別的人都沒有,她都恨不能給自己兩拳。
明明知道夏夏的計劃,明明知道她要離開,可是自己竟然忽略了。
她自己也該死。
“夏夏她去了哪裏”封璟霖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似的,猛然抓住冷傾念瘦弱的肩膀,眼眶通紅嗜血,低啞的嘶吼道:“她什麼時候走的她去了哪裏”
冷傾唸的身子被他來回晃的厲害。
她卻突然又哭着笑了,解氣的說道:“我不知道封璟霖,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告訴你”
“你”封璟霖眼中冷芒更甚。
“放開她”封璟宸扣住封璟霖的手,將他一推,又把冷傾念護在了臂彎裏,擰眉道:“如果念念知道,就不會來找你了,如今你還是好好想想辦法把夏夏找回來再說”
封璟霖一咬牙,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冷傾念看着封璟霖奔跑的樣子,又哭又笑。
她只是恨封璟霖將夏夏逼走了,可是她寧願讓封璟霖一輩子都找不到夏夏。
“沒事的,夏夏不會有事的。”封璟宸安慰冷傾念一句。
“哇”冷傾念控制不住,上下不接下氣的放聲大哭,在封璟宸懷裏,嚎啕不止。
nbsp;“不會有事的,夏夏有分寸,她只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她要離開,怕我們傷心而已。”封璟宸也不顧別人的眼光,抱着冷傾念安慰。
跑出公司大樓,封璟霖被刺眼的陽光晃了眼。
“哦,沒空啊那好的,沒關係的,那我就不做了。璟霖哥,你好好照顧你自己就行。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我們永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關係,那我掛了。”
猶記得昨天夏夏給他打的那最後一通電話。
原來,所有的細節都被忽略了。
夏夏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她想跟他喫最後一次晚飯,可是卻被他推掉了,他原本以爲以後還有機會的。可是她讓他照顧好自己,她走了。
“夏夏”
封璟霖恍惚中呢喃了一句,找到自己的車子,馬不停蹄的開車離開。
一路上闖了不知道多少紅燈,甚至在某個路口撞到了不知道誰的車子,司機下車破口大罵,封璟霖直接將錢包都扔給了那司機,繼續瘋了一樣的開着車趕回了城中別墅。
這是他跟夏夏的家。
昨晚回來,今早離開,他的心境還沒有什麼變化。
可是現在回來,他卻覺得渾身冰涼。
“夏夏夏夏”封璟霖踉蹌着,一邊喊着夏夏的名字,跌跌撞撞的上了樓。
他多希望在他上樓的時候,夏夏會穿着居家服過來迎接,笑着問他爲什麼走的這麼急。
可是屋子裏空蕩蕩的,乾淨的,不留一點有關夏夏的痕跡。
封璟霖一下子打開了夏夏的臥室房間。
刷拉
開門的風又吹起了梳妝檯上的幾頁紙張。
除了那幾張紙,房間裏其他東西都是靜止的。
封璟霖想都沒想,三步兩步衝過去,一把將那些紙抓起來,定睛一看,瞳孔被標題刺痛的驟然緊縮,身子晃了幾晃,他的手撐在臺面上才勉強站住了。
離婚協議書。
紙張首行那幾個標黑的大字赫然寫着離婚協議書幾個字。
她要跟他離婚
封璟霖的手顫抖的厲害,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翻到簽名處,看到了夏夏那雋秀美好的優雅簽名。
連名字都簽好了。
是啊,名字當然要簽好。
他還記得當時去結婚時,夏夏在表格上籤的字,也是這麼美好。
他也記得夏夏簽名時,臉蛋上泛着的一層紅暈和嘴角羞澀的笑意,甚至連她耳朵尖的一點兒粉紅,他都看得清楚。
原來那些點點滴滴都存在於他的心底,只是被他忽略了。
“夏夏”
封璟霖再喊出這個名字,竟然覺得有千斤重,墜的他五臟六腑的都疼了。
手一鬆,離婚協議書輕飄飄的散落了到了地上。
封璟霖又跌跌撞撞的來到衣櫃前,不死心的打開,卻看到裏面的空空如也,連一絲灰塵都不見。
他的眼中卻蒙上了一層灰塵,厚厚的,再也不見任何光明。
啪嗒有水漬,帶着涼涼的溼意,落在了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