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女人身子微動,反倒是盯着程瑾開口:“爲什麼要留下她?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人永遠無法控制意外的發生。”程瑾推着輪椅來到了書桌前。
書桌前有兩臺電腦,其中一臺電腦的屏幕上,赫然就是冷傾念房間裏的監控畫面,冷傾唸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程瑾看到冷傾念糾結了許久,終於拿起筷子來,輕笑了聲,嘴角依舊僵硬。
身後的女人看着程瑾,問:“需要把封璟宸‘請來’嗎?”
“當然需要,不過……”程瑾看着屏幕上狼吞虎嚥的人,道:“小妞兒我要豢養一天,後天,讓封璟宸出現。”
“好的,程先生。”女人微微頷首,似乎有些不捨的多看了程瑾幾眼,才離開了書房。
冷傾念好像從沒喫過這麼好喫的飯,左手右手都沒閒着,左右開弓、狼吞虎嚥。
她想明白了,這什麼程瑾要是真對她不利,大可以不必救她,根本不需要在飯菜裏下毒,所以這飯,大膽放心的喫,是沒問題的!
房間裏只回響着‘啊嗚啊嗚’的喫飯聲。
冷傾念喫完飯,打了個哈欠,覺得莫名的困了起來,晃了晃腦袋,卻覺得更加頭暈了,她軟綿綿的倒在牀上,拿着信號全無的手機暗自氣惱,意識也在慢慢消散。
昏睡之前,冷傾念狠狠的罵了自己一頓:飯菜裏是不能下毒,但是能下安眠藥啊!該死的!大意了!
啾啾——
沐浴着清晨的熹光,冷傾念所在的房門被人推開,幾個醫生護士模樣的人走進來,帶着藥箱,給冷傾念檢查了下腳上的傷口,又給她打了點滴。
冷傾念在牀上嘟嘟囔囔的,“璟宸哥……”
朦朧中,好像見到了璟宸哥呢!是你嗎?璟宸哥,我這是在哪兒?
醫生護士很快就離開,冷傾念也沒有清醒過來,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護士再次回來給她拆針的時候,她才醒過來,氣色好多了,問醫生:“你們給我打的什麼針?”
“消炎止痛的,你中了竹葉青的毒,光注射血清是不夠了,還要打幾天點滴。”醫生說完,收拾好自己的藥箱,便起身離開。
“誒!醫生,我……”冷傾念坐起身,剛要再問醫生幾句話,醫生卻頭也不回的離開,空留下一臉懵懂的冷傾念。
窗外天色大亮,陽光很明媚。
醫生離開後,房間裏就沒人了,好像除了冷傾念,也從來沒有外人來過似的,安靜的有些詭異。
冷傾念又看了看自己的腳,還腫着,但是疼痛明顯小了。再扭頭一看,牀邊竟然靠着一副腋杖。
這是供他下牀活動用的?不管了!
冷傾念一瘸一拐的下了牀,取過那腋杖來,撐在左臂之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今天倒是沒有人攔着。
冷傾念一路暢行無阻的來到了室外,撲面而來的是在城市裏感受不到的清新空氣,好像直達肺部深處,讓整個人瞬間清醒,煥然一新了。
眼前的景色,也是冷傾念沒有想象到的美麗。
色彩對立而鮮豔。
想象中的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
冷傾念一直盯着美景看了許久,出神之際,長廊下緩緩出現一道身影。
同一時間,榮城西郊某處花田,大清早的就開始忙了。
“璟霖哥,其實你沒必要陪我來進花的,我來這裏好多次了,自己可以搞定。”夏夏跟封璟霖在一輛大卡車旁站着,有工人開始往車上不停的運送鮮花,夏夏道:“璟霖哥平時都那麼忙了,週末在家好好休息纔是。”
“在家休息還不如出來走走,看看這些花花草草的,心情也好。”封璟霖深吸了一口氣,笑道:“空氣真清新啊!”
“是啊。”夏夏微微頷首,淡淡的笑着,“璟霖哥要是喜歡花,我以後每天給璟宸哥留着一支,璟霖哥下班如果路過花店,可以過來取。”
“好哇!要錢嗎?”封璟霖笑着問。
夏夏搖搖頭,“當然不要錢。”
封璟霖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微微露着潔白的牙齒。
“夏老闆又來了,真好看啊!”
“站在一起,真是太般配了!”
“哎呀,上次我問了,他們兩個不是情侶呢!真可惜!”
“啊?真的嘛?”
花田裏的花農們又開始八卦夏夏和封璟霖。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封璟霖沒一會兒就離開夏夏身邊,往洗手間的方向而去。
封璟霖離開後,搬花裝運的一些年輕小夥子就開始跟夏夏搭話,問名字、問聯繫方式、聊天氣、聊實事,總之,什麼能聊就聊什麼。
夏夏淡淡的應答着,不熱情也不冷漠。
“重色輕友!”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姑娘揹着一籮筐的鮮花而來,白了那幾個跟夏夏搭話的小夥子一眼,開始忙自己的。
“小竹。”夏夏看着女生,試探的念出她的名字,“你是小竹吧?”
“是!她叫苗竹,大家都叫她小竹。”有個年輕人搶答似的回答了。
苗竹又瞪了那人一眼,“就你話多!”
夏夏緩而一笑,友好的對苗竹道:“我來了幾次了,跟大家都打過招呼,好像還只沒跟小竹你說過話,今天……”
“我爲什麼要跟你說話?你誰啊?”苗竹突然打斷夏夏的話,似是很不屑道:“你不過就是個來買花的小老闆,你以爲人人都要巴結你?”
“我……”夏夏的臉嗡的紅了,頓時有足無措,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小竹你瘋了嗎?人家是好心好意跟你打招呼!吃錯藥了今天又?”有人替夏夏打抱不平。
苗竹還是一臉的不屑,直起腰來看着夏夏,“我不跟嬌滴滴的大小姐說話,可以了嗎?我覺得你這個人有點兒裝,裝可憐,跟白蓮花似的,我看不上你。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