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之心裏還在回想着在皇宮裏發生的事,想到孟啓涵對自己的冒犯,心裏便總像是又一把火在燒似的,燒得自己心焦火燎的,怎麼都定不下心來。
而柳夭夭,滿腦子還在想着羅盤的事,滿腹好奇的都是那羅盤究竟有什麼樣的功效。
那兩個羅盤她是見過的,灰撲撲的,表面上看委實是看不出半點的異常,但是在族中,卻是被傳得神乎其神。
兩人收拾妥當了之後,便各懷心思地睡下了。
而此時的皇宮,孟啓涵的寢殿之中,卻是另外一番場景了。
孟啓涵用內功把自己身上的穴位衝開,能開口說話,手也能動了。
他第一件事便是宣太醫,還是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那種。
第二件事,便是解了褲子好生查看一番,然後,他便越發覺得癢了,因爲,他總是忍不住伸手去撓,每每想要這麼做的時候,他卻只能硬生生地靠着意念制止自己的動作。
因爲他知道,這種癢粉,一旦沾上,便斷斷不能直接動手撓,一旦撓破了,那他後半輩子,就是真正的毀了。
孟啓涵最後只能叫了近身侍衛進來,把自己的各大穴位重新封上,讓自己像一具死屍似的直挺挺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只有自己不能動彈的時候,他才能剋制住自己。
後來太醫急急忙忙地趕來,原本以爲新帝是之前的傷口崩裂了,帶來的全都是治外傷的藥,可是沒想到,他要治的,卻是那麼一樁叫人老臉一紅的病。
那老太醫在心裏暗自腹誹,這位新帝,是爲了大戰四方用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藥,這才引火自焚了嗎
但是,這樣的話,他便只敢在心裏默默地飄過,他是斷斷不敢真的說出口的。
好在老太醫醫術還算精湛,這癢粉也不過是尋常的癢粉,很慶幸的,他沒有撓破了皮去,如此一來,治起來便好辦多了。
他不得不說,這位新帝的忍耐力實在是了得,畢竟,癢粉這種東西,可是比那皮外傷更折磨人的。
待到老太醫上了藥,藥效開始發揮作用的時候,孟啓涵那滿頭的大汗,這才一點點地消退了下去,渾身的緊繃也一點點地慢慢放鬆了下來。
孟啓涵不用再緊咬牙關忍耐,但是,之前可以忽略掉的一些尷尬又窘迫,也在這個時候盡數襲來。
他堂堂新帝,正是最該保持威嚴的時候,可是,第一次急吼吼的夜召太醫,卻是爲了醫治這樣的難以啓齒的病,委實是把他這個帝王的顏面盡數丟盡了
雖然以前在軍營中的時候,他也經常和士兵們光着腚到河邊洗澡,也沒有那麼扭扭捏捏,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更何況現在的情景卻是這般這般叫人難以啓齒
他終於有力氣說話了,可是,他的臉色卻很難看,僵着聲音問,“之後,可會有何後遺之症”
那老太醫垂着腦袋,把頭深深地垂了下去,聲音嗡嗡的,“皇上請放心,上了藥之後定能藥到病除,只要沒有皮外傷,便不會留下任何後遺之症。”
nbsp;孟啓涵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對這太醫陰測測地說:“文太醫今夜從沒有入過宮,更沒有替朕診過脈,可記住了”
那文太醫趕忙連連點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點慢了,讓這位新帝把自己一刀給咔擦了。
孟啓涵有些虛脫,筋疲力盡地擺擺手,把這太醫遣退了下去。
寢殿裏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拿過了那張猙獰的牛頭面具,目光幽幽地盯着它,眸中似有完全深邃的情緒涌動。
敢這麼算計他,那個女人,他要定了
正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柳桃之,突然渾身一震,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月色當頭,整個皇宮燭火通明,皇帝的寢殿一番動靜之後,很快便陷入了沉靜。
而一個黑影,把寢宮裏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之後便似幽靈一般,身形鬼魅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道鬼魅般的黑影並沒有離開皇宮,而是朝着冷宮的方向去了。
新帝即位,整個皇宮上下本就一片冷清,而冷宮,便更是冷清得無人問津。
那道黑影便如入無人之境,進到宮中,不知按了哪裏的機關,竟是一下便打開了一處暗道,直接走了進去。
而這裏,便是柳夭夭先前前來搜查的地方。
她剛一來,便有人發現了她。她原本已經馬上就要找到了那處密道,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可是,柳桃之的信號便是在這個時候傳了來。
柳夭夭也不是那等細心的性子,心裏想着反正已經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總也不可能在最後的時候就給找到了,她便沒有什麼猶豫地離開了。
而正是她的及時離開,纔給她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因爲,她若是真的找到了那密室,一旦走了進去,便斷斷沒有那命能活着出來。
那黑衣人進了密室之中,便看到那密室中,赫然放着一張牀,牀上便躺着一個雙目緊閉,神色安詳的女人。
那人,不是凝貓又是誰
黑衣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巾,露出了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子面龐,那是一種普通到扔在人羣中,絕對不會讓人能多看一眼的人。
而原本就在密室中的人,則是一個宮女裝扮的女子,她的容貌,也跟這男子一般,是一張極其普通的大衆臉,寡淡得乏善可陳。
“還是沒有醒嗎”男子對女子說,那聲音,卻是帶着跟他的面貌完全不搭的沉穩悅耳。
女子開口,聲音也是十分好聽,“她的底子太差了,要承受住冰蠶的克化,幾乎便算是直接從鬼門關走一遭,能不能醒過來,可還得看她的造化。”
男人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看着凝貓的神色,充滿了複雜。
那女子看着男人,有些煩躁地說:“你說,她若是真的就此昏睡再也醒不過來,那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男人眼中有什麼光芒閃爍,“我不會這樣的事情發生。百年難得一遇的藥人,費心費力地搶來安置在這裏,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死掉這樣賠本的買賣,我是斷斷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