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插進這鑰匙孔的東西,我身上似乎還真有一件。
那就是我爺爺的煙桿。
我伸手把煙桿給抽了出來,前段的煙鍋肯定是不行的,我把它轉過來,用菸嘴對上石門上的小孔,發現似乎可以插進去。
這如果真是鑰匙孔的話,隨便找個棍子戳進去多半是沒用的,但是這種時候我上哪去找鑰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一咬牙一閉眼,將菸嘴對着往小孔裏一插。
這小孔還挺深,我這一插居然把煙桿插進去了一半多,而且明顯的傳來了一股契合感,似乎煙桿的大小剛好吻合。我不知道爲什麼下意識的抓住煙桿一轉,一陣沉悶的聲音從門內轉出,接着轟的一聲,石門往前一聳,原本緊緊閉合的兩扇大門竟然打開了一道縫隙,我頭上戴着的探照燈的光芒照進去,照亮了裏面墓室的地面。
我看的目瞪口呆,居然真的打開了?我就是抱着試試的心態隨便這麼一捅,居然還真的把這石門給捅開了,古墓裏的機關都這麼隨便麼?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我胡思亂想了,我站起身大叫一聲:“門開了!”
然後扒住門縫開始死命的往外拉,危機時刻人能爆發的力量是很驚人的,這厚重的石門竟然被我一個人就拉開了些許,然後老霍也上來幫了一把手,把門拉開到足以讓人進入的大小,然後六個人先後鑽進了墓室,只有楊洪國體型太胖,差點卡在門縫裏,還是老霍又在裏面把門推開了點才讓他進來。
就耽擱了這麼一小會,那些黑霧已經逼到了門外,我和老霍在一邊,楚思離和譚金在另一邊一起用力把門再次關上,這石門也不知道是什麼構造,關上卻比拉開要輕鬆不少,隨着轟隆一聲響,石門閉上了。
我們集體推開幾步,有些提心吊膽的看着石門,生怕那些黑霧從門縫裏面鑽出來,那在這主墓室裏面可就跑都跑不了,只有死路一條了。
但是我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幾分鐘過去了,墓室裏靜悄悄的,那黑霧並沒有進來。
至此我們才終於鬆了口氣,楊洪國一如既往的癱倒在地:“唉呀媽呀,總算又保住一命。”
“保住一命?”譚金嘿嘿一笑:“還早着呢,這主墓室可不比外面安全吧。”
我們這纔想起,這主墓室裏面,還有着讓外面的黑霧畏懼的東西。
不過不管怎麼說,剛剛也是逃過了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脅,我還是鬆了一口氣,開始打量起墓室來。
然而等我回過頭,看清主墓室的景象的時候,卻又是呼吸一滯。
這主墓室的面積比起左右耳室都要大得多,然而裏面卻十分空曠,沒有像是右耳室裏那些類似瓶瓶罐罐的陪葬品。
但是在我們的正後方,正對着大門的墓室中央,有一個圓形的池子。
而這池子裏的並不是水,也不是那些電影裏國內外陵墓中經常出現的水銀,而是滿池子暗紅色類似鮮血一樣的東西。
爲什麼要說類似?因爲我並沒有聞到血氣的味道。
不過這一池子的血紅,看着也極爲滲人。
雖然看不到底部,不過這血池並不深,因爲在這血池的中央,擺放着一具棺材。
這棺材就這樣放在池子裏,不過池水只淹沒到棺材的三分之一,所以我才能斷定這血池並不深。
雖然被擺在這血紅的池水中
,但是棺材並沒有被染紅的意思,而是深邃的黑色,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木料,探照燈的燈光照在上面,都好像被吸進去了一樣。
譚金嘻嘻笑道:“什麼吸血鬼啊,明朝的時候外國吸血鬼還在羅馬尼亞喫小孩呢,怎麼會來中國。”
“不過這好像不是血水。”陸雲韶顯然也發覺了氣味的問題:“如果是血水的話,這麼一大池子,怎麼會沒有半點血腥味?”
我也點頭附和道:“確實是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顏料什麼的。”
楚思離看着血池,忽然開口道:“這確實是血。”
“是血?”老霍愣了一下,走到池邊,蹲了下來,似乎要去觸摸那血水。
這太危險了,我剛想出聲阻止,卻見老霍只是伸鼻子聞了聞,接着搖頭道:“沒有血味啊,不過看這外表確實像是血。不過就算是血,這麼一大池子,會是什麼血?人血?還是畜生血?”
“不管是人血還是畜生血,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應該乾涸了纔對。”我見老霍蹲在池邊沒事,於是也走了過去,低頭看着平靜的池面皺眉道。”
楚思離搖頭道:“不是人血,也不是畜生血,這是血煞。”
聽到血煞兩個字,我差點沒一腳滑進池子裏,好在老霍連忙扶住了我,兩個人如臨大敵的後退幾步。
竟然又是血煞?這玩意可不是鬧着玩的,之前在元寶山上張家兩姐弟被血煞淹沒的畫面我還歷歷在目,這一個月裏做噩夢還夢到幾次,加上張家的事情和鳳先生重傷,搞得我對這玩意都有快有心裏陰影了。
“老楚,你沒開玩笑?這也是血煞?不對,這裏怎麼也會有血煞。”我連忙開口問道,不過很快冷靜下來,又意識到不對,即便是血煞,出現的時候也是血氣沖天的,當初在元寶山上血煞之血出現的時候頂風八丈遠都是一嘴的血腥味,怎麼會像這樣毫無血氣?
楚思離沒有回答,而是皺着眉頭走到了血池旁邊,彎下腰來伸手在血池裏撈了一把,我見狀差點叫出聲來,生怕他也被拖下去,不過好在沒有發生。楚思離看着手上的血水若有所思,片刻後開口道:“這確實是血煞,不過血水中的煞氣都已經消失了,所以沒有味道。”
“煞氣消失了?”我愣了一下,對於血煞我也是有了解的,血煞裏的血水,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血,而是地脈中的水蘊含了強烈到一定程度的煞氣,再經過某種變化而產生的類似血的東西,就像是那些挖井時候滲出的血水,其實是蘊含了礦物質的地下水,只是血煞比那些東西要危險的多。
楚思離點頭道:“煞氣消失了,就是說這血煞被淨化了。”
這下我倒是驚奇起來,血煞這種東西居然還能淨化?以鳳先生的本事,用衝煞法將七獄陰煞氣和血煞煞眼對衝纔將其壓住,自己也弄得半死,能淨化血煞,這得是多大的本事?實際上不論是棺經裏也好,還是我之後找鳳先生了解的也好,都從來沒有記載血煞是能被淨化的。
先不管血煞是靠什麼淨化的,這血池裏的黑棺應該就是章悅的棺材,可是他爲什麼要把自己泡在血煞裏呢?就算是被淨化過的,首先把棺材泡在水裏就已經是很大的忌諱了。
我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好像想到了點什麼。
看着這中央的血池黑棺,又回頭看了看兩邊墓室,忽然之間,一道靈光從我腦海中閃過。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