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聽到那罵聲的一瞬間,我心裏也泛起了同樣的字眼。
那是我旁邊譚金的聲音。
你他孃的有沒有搞錯,這種時候罵什麼罵,外面那麼多端着突擊步槍的大兵,你來這麼一出,是嫌命長了?
我回過頭要去瞪譚金,只見他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後面,而後方,傳來了一片簌簌聲。
我下意識的轉頭向後看去,卻也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只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黃鼠狼從後方黑暗的通道中衝了過來,如同一條黃色的洪流一般。
完蛋了!前虎後狼,被包餃子了!
這是我心裏第一時間閃過的念頭。
這種時候我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出不出聲,下意識的站起來拔出槍攥就準備應敵。
然而那些黃鼠狼來的太快,我剛剛伸手摸向後腰,鋪天蓋地的黃鼠狼就已經迎面而來。
眼見那些黃鼠狼發着綠光的眼睛已經快要貼上我的臉了,我的手還沒摸到槍攥,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撕咬和攻擊並沒有到來,閉着眼睛的我只感覺一道道勁風從我身旁掠過。
我睜開眼睛,只見一隻只黃鼠狼從我身邊衝了過去,卻對我熟視無睹,而是一個接一個的衝進了我身後石壁上的洞眼。
下一刻,石壁的另一面響起了驚叫聲,接着又響起了陣陣槍聲。
站在黃鼠狼組成的潮流中,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看着這些剛剛還對我們窮追猛打的黃皮子精此刻像是看不見我們一樣紛紛從身邊跑過去,這一起一伏一驚一乍,真是讓人的心臟都能差點跳出來。
一隻只的黃皮子從我們來時候的方向涌來,看起來好像無窮無盡一般,我都數不清楚過去了多少隻了。看它們這麼大的流量,估計那老霍下來時候隨手掩上的暗門已經被它們給弄開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剛剛大黃皮子精的叫聲,其實是在呼喚這些小的。
石壁另一面混亂的槍聲噠噠噠響個不停,我還能聽到子彈打在身後石壁另一面上的聲音,嚇得縮了縮身子,這要是不小心有一枚子彈穿過洞眼打在我身上可就真的是躺着也中槍了。
雖然我也很想知道對面是個什麼情況,但是我身邊的洞眼都成了黃鼠狼的通道了,我可不敢和它們搶,只能背靠着石壁,試圖通過聲音來辨明對面的情形,其他幾人也是差不多的樣子。
“這邊!這邊!”
一片混亂中我聽見俞五的聲音,轉頭一看,只見他趴着的角落上,還可以看到零星的兩個洞眼,因爲太邊緣,所以沒有黃鼠狼過去。
我們連忙跨過這些排成隊的黃鼠狼湊了過去。
這種時候大家也顧不上俞五身上的那股惡臭了,比起子彈來說還是臭味更好一點。
五個人一起湊在角落,透過剩下的兩個孔洞看過去。
只見洞穴之中,那些人已經和黃鼠狼打成了一團,幾十個拿槍的外國人圍着石臺,將那幾個長袍人護在中間,不停開槍。
黃鼠狼們一隻只撲上去,它們身形靈活,不容易打中,但是這幾十條槍的火力網,再怎麼靈活也沒法都躲開,一隻只的黃鼠狼被槍打中,血肉橫飛,鮮血在滿墓室的金銀上灑下了紅色的斑斑點點。
不時有一些黃鼠狼湊近了他們,或者撲上去撕咬,被槍打死,或者跑過去直接噴射出一股臭液然後馬上逃跑。
但是這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全部都帶着的防毒面具在此刻起了作用,這些黃皮子殺傷力最大的臭氣並沒能影響到他們。
那中間的白髮男子顯然也知道臭氣的厲害,把之前摘下來的防毒面具帶上,他們又被圍在中間,臭液噴不到他們身上。
只見那大黃皮子依舊穩如泰山的站在金山上俯視着下面的戰鬥,彷彿一名大將一般,儘管一隻只黃鼠狼被打死,也照樣不動聲色,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這時候,那白衣男子回過頭去,面對着石臺,然後張開了雙手,開始唸唸有詞。
而其他幾個圍坐在石臺周圍的長袍人,也紛紛合起雙手,伴隨着一同誦唸。
“他們在念什麼鬼東西?”俞五開口問道,這時候裏面打成一片,也沒人會注意到我們的聲音了。
nbsp; 我搖了搖頭,他們誦唸的似乎是什麼咒語,但是聲音被槍聲所掩蓋,聽不清楚具體在念些什麼東西。
這時候,只聽站在金山上的大黃皮子,再次發出了一聲叫聲。
這一聲叫下去,還在前仆後繼往上衝的黃皮子們馬上改變了戰術風格,不再一個個直接往前衝,而是在山洞中散開,在財寶堆中來回穿梭。
這一下外國人的子彈就很難打中了,這山洞裏面到處是金銀寶物,子彈打不穿不說,這麼散亂開槍,打在財寶堆裏面,還容易造成跳彈。
沒一會,就有一個外國人慘叫一聲,左腿血花四濺,顯然是被跳彈打中了。
叫斯特的隊長連忙又用英語下令:“停火!”
槍聲驟然停止,就在這一瞬間,大黃皮子精又叫了一聲,躲藏在寶藏間的小黃鼠狼們又開始分散攻擊,只見站在最前面的幾個外國人當中的一個褐色頭髮的大漢一個躲閃不及,被一隻黃鼠狼咬種了喉嚨,大叫一聲就往後倒去。
還沒等他倒下來,他身上就已經又撲上了十好幾只黃皮子,幾乎把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擠滿了。
他身邊的隊友不能開槍,只好上去拿槍托砸,但是自己卻被一羣黃鼠狼咬的連連後退。
沒過一分鐘,那倒下的大漢身上的黃鼠狼一鬨而散,我再看那地下的大漢,頓時瞪大了眼睛。
雖然帶着防毒面具看不見臉,但是可以看到,他整個身體都明顯的乾癟了起來,露出來的皮膚也變得皺巴巴的緊縮着。
這才片刻的時間,這個人已經被吸乾了鮮血,變成了一具乾屍。
我們幾個都是倒吸一口涼氣,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我們白天在院子裏面發現的那具看起來有些年頭的乾屍。
原來那屍體是這麼來的。
我聽說過黃鼠狼以及野狼等許多名字裏面帶狼的東西,都喜歡吸獵物的鮮血,和吸血蝙蝠一樣。
而黃鼠狼確實有這個習慣,它們襲擊雞鴨的時候,就是和野狼一樣直接咬住脖子,吸飲血管裏面的熱血。
可是這未免也太誇張了,一個大活人,一分鐘的時間都不到,就被吸成了乾屍,這哪裏是黃鼠狼,這簡直就是吸血鬼啊。
地上褐發大漢的樣子顯然也嚇到了其他人,不少人馬上又開始瘋狂掃射,逼退那些黃鼠狼,但是沒一會又有一個人被跳彈打中了胳膊。
眼見着這羣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外國人被一羣黃鼠狼逼的不斷收縮包圍圈,那斯特開口喊道:“道長,請您快一點,我們撐不了多久。
站在石臺前面的白髮男子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洞內的情形,皺了皺眉頭。
“這些畜生還真是不知死活,也罷,我就先幫你一把。”
接着他一伸手:“拿我法器來。”
一名長袍男站了起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面小鼓來,雙手遞了過去。
白髮男子接過法器,然後直接咬破了食指,用鮮血在鼓上畫了一個圖案出來。
“讓開!”
他對圍在面前的人低喝一聲,只見他前面的外國人下意識的便散開出了一條通道。
白髮男子左手握着小鼓,然後走上前去,同時右手在鼓面上一拍。
“嗡!”
一股有些不像是鼓會發出的低沉聲音響了起來,還帶着一絲震顫,就彷彿他敲得不是鼓,而是銅鐘一樣。
隨着這一聲鼓響,那些正如潮水般撲上來的黃鼠狼的動作猛地一滯。
白髮男子冷笑一聲,又是一拍,口中誦唸道:“九幽陰魂,爲吾所驅,屍鼓爲號,白骨冥生!”
這一拍之下,那鼓聲竟然如同鐘聲一般,隨着他的誦唸聲不斷放大,連綿不絕。
然而這聲音並不像是寺廟的鐘聲那般厚重又令人心安,而是如同陰府鬼界刮來的陰風一般,令人不寒而慄,其間似乎還伴隨着無數哀嚎嗚咽之聲,聞之毛骨悚然。
伴隨着這鼓聲,那些黃鼠狼彷彿見到天敵一般,開始驚恐的吱吱亂叫着往後退去。
而白髮男子一邊拍鼓,一邊往前走,似乎要將這些黃鼠狼趕進角落一般。
隨着他離我們這邊越來越近,我也終於看清了他身上的標誌,還有那鼓上所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