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隨心扭頭就看向殷琉璃，卻見他已經收回視線，一臉真誠的看着她。
“我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盯着他。”
“那你盯着誰？”
“從頭到尾，都是你。”
阮隨心立刻就圓滿了。
笑眯眯的道：“殷琉璃，手已經暖好了，我幫你暖腳吧！”
“不要！”
“我不嫌你髒！”
“不要，我不冷。”
“可是我要啊，腳拿出來，贈你兩張暖寶貼~！”
“……”
“怎麼着？你不會以爲我要用我的身體給你暖腳吧？我可沒那麼重口味。”
“……”
“你知道嗎！自從認識你以後，我每個月姨媽才用的暖寶貼，全都儲存下來給你了，來，就兩張，貼腳板上，會暖和很多。”
“我自己貼。”
“也成，你嫌棄我重口味，我還嫌棄你腳會不會臭呢！”
殷琉璃嘴角一抽道：“不臭。”
“知道啦，你腳香噴噴的，幫你撕開，自己貼。”
雖然很想親手爲他貼，可殷琉璃肯定不會讓她這麼幹的。
因爲怕覺得唐突了她。
而阮隨心卻很無所謂，之前他兩次寒毒發作，都是她幫他貼的好嗎。
雖然是隔着襪子貼的，卻也貼了不是嗎！
“別看！”
“什麼？”
“背過身去。”
“幹嘛？還怕我看到你的腳啊？現在又不是古代，看了難道還要負責不成？”
“不是。”
“那我就要看，怎麼着！”
“不脫了。”
“……”
“拿去。”
殷琉璃將暖寶貼遞迴給她，已經不願意貼了。
我去。
居然這麼硬氣。
“行，不看就不看，我背過身去就是。”
而又怎麼可能？
本來沒說不讓看，她也不會刻意去看的。
越是這麼說了，她就越想看。
殷琉璃默默的盯了她一陣子，見她沒有要轉身的意思。
就趕緊將鞋子脫了，襪子脫了，正欲往腳底板貼暖寶貼。
就見阮隨心猛地回過頭來。
那腳上一片觸目驚心的烏紫，殷琉璃擋都沒擋住。
因爲他要擋住的手，已經被她啪啦開了。
阮隨心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平靜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
“說！”
“凍瘡。”
“爲什麼會這樣？”
保鏢大叔又忍不住插嘴了。
“那還不是因爲少爺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不肯每晚都泡腳，纔會生的凍瘡。”
殷琉璃：“……”
阮隨心皺眉道：“一到冬天，就會這樣嗎？”
保鏢大叔道：“才一兩年的凍瘡，到不了少爺這程度，已經足足四年多了……”
“沒有藥可以醫治嗎？”
“凍瘡這東西，一年有幾乎就年年有了，今年還沒開始，這都是之前幾年留下的痕跡。”
阮隨心再也忍不住了。
“殷琉璃！”
“我沒事！”
“我有事！你別人不在乎你的身體就算了，你自己還不知道顧惜自己的身體，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遇到我？看到這些，會心疼！會忍不住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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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
若是知道……肯定不會這樣。
他默默的將她摟到懷中安撫道：“我錯了，我以後會學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那你從今天晚上開始，泡腳！”
“好。”
“暖寶貼拿來！”
殷琉璃默默的遞給她，阮隨心輕車熟路的給他貼上。
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而後又親手替他穿好鞋子和襪子，就像在伺候一個小孩子一般。
殷琉璃的腳形狀很漂亮，若不是那些烏紫的痕跡，肯定就如他這個人一般。
就像一個精美絕倫的琉璃。
可他的腳，卻似被破壞掉的琉璃……是殘次品。
繫好鞋帶，阮隨心將他的手拉過來道：“給我摸摸，還冷不冷。”
殷琉璃默默的將手遞了過去。
不冷了，但也一點溫度都沒有，對於常人來說，這樣還算是冷的。
可對於殷琉璃來說，已經是正常溫度了。
阮隨心猛然鬆了一口氣，窩在他懷中道：“抱緊我，取暖。”
“好。”
“殷琉璃，以後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知道嗎！因爲你的身體已經不再是你的東西了，而是屬於我的！我不允許你破壞我的東西，你要是再敢破壞，我就……”
“就怎麼樣？”
“我就扔掉不要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會愛惜。”
“那麼……我也會好好珍惜。”
窗外寒風吹過，車內暖融融的一片。
不一會兒，車就到達了顧家。
因爲是陰雨天氣，車都是開到顧家大院內，一直到宴會廳門口才停下。
所以車上只有殷琉璃一個人。
阮隨心撐着傘，步行車從院外走進來的。
卻被攔在了門外。
是顧家門衛乾的。
還很其實洶涌的說出了幾個字來。
“阮隨心和狗，不得入內……”
居然將她跟狗並肩！
“誰吩咐的？”
“自然是老夫人！”
那麼，昨晚的事兒，顧老夫人應該心裏門兒清了。
就是不知道顧夫人怎麼跟她說的，顧老夫人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都知道了，還這麼對她，那她就是真的沒救了。
不過也無所謂，不在乎的人，很難撩動她的心情的。
可現在問題是，她怎麼進去啊？
想了想，還是給今天宴會的主人翁打了個電話。
顧老爺子正在招呼一羣來參加他生日宴的老朋友們呢，殷老爺子和閔老爺子都在其中。
奇蹟般的，就連厲老爺子也捧場來了。
這要不是奔着他大孫女兒來的，打死顧老爺子也不信啊！
自從上次阮隨心去過厲家一次之後，厲老爺子已經對她刮目相看了。
妥妥的未來外孫媳婦兒，地位穩穩的。
可是。
今日他看了報紙，他外孫媳婦的名額被換掉了。
這纔來走這麼一趟。
和殷老爺子多少年沒有開口交流的人了，卻還是在顧老爺子出去接阮隨心這會兒的功夫，疑惑着問了一句：“爲何換人？”
殷老爺子以爲這老頭子這輩子都不會主動找他說話呢！
心裏略有些驚訝，面上卻一臉茫然道：“什麼換人？”
“我外孫媳婦！”
“老婆子瞎整的。”
“你老頭子不是一直以來都很硬氣嗎？個死老太婆都管不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