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的手邊的印花搪瓷調羹，說：“我腦子很亂”
“我知道。”厲慎行的表情認真。
他從餐桌前起身，將黎綃喫過的碗筷調羹一併收走。
再回到客廳的時候，黎綃站在落地窗前，眼睛一直痛的流淚。
厲慎行從身後走近，距離近在咫尺。
他在黎綃的耳畔旁說：“希希需要媽媽，而我也需要你”
或許，這便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
並不是因爲這句話有多打動人，而是，它是從厲慎行的口中說出來的。
黎綃的呼吸有些沉重，厲慎行擡起頭來，與她一起看向窗外。
他說：“你不用急着給我答案，我知道你很矛盾，我不過只是想表達我的想法而已。”
不等厲慎行的這番話說完，黎綃突然轉過頭來，吻住了他。
厲慎行的話音被黎綃的吻終止，熟悉且好聞的氣息，讓他的心情愉悅。
他反手將黎綃抱緊，重重的吻了下去。
許是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久，黎綃從厲慎行的吻中擡起頭來，看着他。
黎綃的視線終於模糊，她漸漸的開始看不清厲慎行的臉。
厲慎行伸出手，想要她的眼睛，卻被黎綃下意識的躲開了。
厲慎行轉身，就要去取醫藥箱，卻被黎綃一把拽住了手腕。
雖然看不大真切，黎綃還是盯着他的眼睛說：“可以讓我聽聽它跳動的聲音嗎”
厲慎行驟然愣住，全部的力量彷彿都被這一句話所抽掉。
他呆愣的看着臉色蒼白的黎綃。
黎綃曾經一直拒絕他的靠近，都是因爲那顆還在他身體裏跳動的心臟。
這是黎綃頭一次，不再逃避這顆心臟。
厲慎行還愣在原地，而黎綃已經慢慢的將頭貼了過去。
黎綃的右耳，貼在厲慎行胸膛前，安靜的聽着那顆心臟，正有節奏的跳動着。
須爾，她伸出手來，輕輕的顫抖着摸向它。
原來，它還有溫度。
那裏有她母親的心臟在跳。
這種感覺彆扭又奇怪，可黎綃仍舊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低頭，輕輕的問向她，說：“媽，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厲慎行心疼的如同刀絞，難受的說不出話。
他只聽着黎綃的眼睛，一動也未曾動過。
他深怕黎綃這一刻突然受到刺激，再轉身離他而去。
可這一次，黎綃並沒有離開。
黎綃擡起頭時，已經滿臉的淚水。
她對厲慎行說：“請你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她”
厲慎行終於溼了眼眶，將黎綃抱緊。
他一遍遍的親吻黎綃頭頂上柔軟的頭髮，激動的說不出話。
黎綃緊緊的抱着他的腰，說：“曾經，我追你追的很辛苦”
厲慎行點頭，嘴角忍不住在笑。
厲慎行說：“不，這一次換我追你，無論你走到哪裏，我們父子倆都會追隨你而去，無論他人怎麼看我，我終將不會再逃避，沒了你，人生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相信我一次，最後一次。”
黎綃哭着點頭：“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