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清楚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溫筠聿覺得自己的肩頭有些沉。
有什麼東西正壓下來,而且,還在他的肩頭蹭來蹭去,十分的不安分。
溫筠聿再睜開眼時,霍小漓的頭正壓在他的肩頭上。
看到這樣的一幕,溫筠聿怔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低下頭來,看着靠在自己肩頭上的霍小漓,身旁自己的一個動作過大,會吵醒她。
霍小漓的眼罩已經蹭到額頭上去了。
她睡的很熟,表情滑稽,眼罩蓋住了一隻眉毛,卡在了耳朵上,整個移了位置。
而她不光張着嘴睡覺,甚至還有口水流出來。
那串晶瑩的口水,也正以一個垂落的慣性朝着溫筠聿的肩頭流下來。
而溫筠聿絲毫不介意,甚至嘴角還掛着一絲微笑。
他非但不嫌棄,竟然還覺得有一絲絲的可愛。
他有多久,沒見過霍小漓睡着時的樣子了。
曾幾何時,霍小漓也曾像現在一樣睡的毫無設防。
只不過,次數很少
有多少次,他從沒完沒了的應酬中抽身回來,一臉疲憊的站在霍小漓的牀前,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她。
那個時候,溫筠聿一直不斷在問着自己,霍小漓對於自己來說,到底算什麼
情人
溫筠聿覺得不對
以霍小漓當時的姿容,他溫筠聿想要個情人,大把的美女,他憑什麼要這麼一個發育都還沒完全的女人做情人
仇人
溫筠聿也覺得不太準確
可他爲什麼就對一個仇人的女兒,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產生生理慾望。
這解釋不通
溫筠聿當年有多少個夜晚,就是在這個一直也想不通的問題裏,睜着眼熬到天亮。
可每次,他看到醒過來,對着自己那一張帶着恨意的臉,他的所有茫然瞬間就會消失不見。
因爲,霍小漓用實際行動在告訴他。
她與他之間,除了報復的快感,什麼都沒有
她時刻提醒着他,告訴他,兩個人都是刺蝟,靠近了就只能互相傷害
霍小漓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溫筠聿被嚇的收回思緒,這才發現,她根本就沒醒,只是在做夢而已。
霍小漓就這樣一直靠着溫筠聿,睡的一臉滿足。
不過,她倒是睡滿足了。
溫筠聿爲了讓她睡的舒服些,竟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一動都沒有動過。
四個小時過去了,溫筠聿基本上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臂存在了。
即便是這樣,他依舊沒將霍小漓從自己的肩上推開。
霍小漓睡醒時,剛好是凌晨4點。
毛毯從她的肩頭滑落,眼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下去。
她坐直身體,將毛毯從地上撿起來,這才發現,身側的溫筠聿正在看着她。
溫筠聿以一個非常奇怪的坐姿坐在那裏。
霍小漓看了一眼,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當她的視線落在溫筠聿肩頭的那塊“水跡”上時,眉角明顯的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