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江馥禎一邊剝着手裏的蝦,一邊說道:“筠聿,春節這幾天你有什麼打算嗎”

    溫筠聿頭也不擡的答道:“我要出差去一趟墨爾本。”

    對此,江馥禎沒說什麼,溫筠聿忙已經成了常態,逢年過節也不例外。

    “有什麼事嗎”溫筠聿突然問起。

    江馥禎將手裏的蝦仁放入碗中,擡頭說道:“前兩天,我接到了劉伯的電話了,說是我叔叔最近不大好了,想讓我回去看他一眼”

    聞言,溫筠聿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臉色微微有些不好。

    江馥禎與溫筠聿其實是同母異父。

    衆所周知,溫筠聿的父家姓溫,而江馥禎的父親卻也不姓江。

    之前姐弟二人的江姓都是隨了母親。

    江馥禎的父親姓於,叫於長民,與自己的本家人生活在一個鄉下的村子裏。

    於長民早些年在村子裏有點作爲,所以娶了鄰村最好看的女人,也就是江馥禎的母親。

    可日子過了沒幾年,江馥禎的父親就因一場官司被人害的下了獄。

    於長民心氣高,下獄後沒出半年就一場大病給氣死了。

    從那以後,孤兒寡母在村子裏生活的就艱難起來了。

    江馥禎的母親因爲年輕貌美,又帶着女兒獨居,時常會被同村的那些不正經的男人騷擾。

    江母不勝其擾的同時,雪上加霜的是被於家人也看做了災星,更有甚者,還迷信江母是什麼狐狸精轉世,才害的於長民被吸乾了陽氣,鬱鬱而終。

    當然,這些說法都是謠傳,被妖魔化的江母在村子裏越發的生活不下去,最終還被於家人連說帶勸的勸回了孃家。

    回到孃家的母女倆,可想而知,聲名狼藉更不被待見。

    之後,便有了江馥禎重病,母親和村子裏的男人苟且賺錢的那些事。

    以至於江馥禎的童年一直都流離失所,一天好日子也沒過過。

    所以,於家村的親人們都還在,只是前些年知道江馥禎瘋了以後,沒人願意再與她沾邊。

    如今,江馥禎的親弟弟這麼出息,江馥禎又被從精神病院裏接出來,於家聽聞後,這才又斷斷續續的“託人”和江馥禎聯繫上了。

    江馥禎的叔叔於長虹算是江馥禎爲數不多的親人裏的特例。

    當年,於長虹得知江馥禎病重,又沒錢看病時,把家裏的田地都變賣了個乾淨,半夜三更的用破外套包着那摞現金,就去鄰村敲開了嫂子家的大門。

    於長虹爲了避嫌,連院子都沒進,站在門口喊了兩聲嫂子,把錢放下就走了。

    這些年過去,江馥禎已經忘了父輩的那些親人,卻唯獨記着這個叔叔。

    江母生前也曾對江馥禎說過:“你叔叔這人仗義,咱們母女倆被人作踐成了那樣,他還念着你的病,把家裏值錢的田啊地的都給賣了,你若有一日飛黃騰達了,可千萬不要忘了你叔叔的好,他是於家唯一一個對咱們母女倆好的人了”

    所以,江馥禎深深記得母親的這一番話。

    以至於多年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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