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對於黎綃這番沒頭沒尾的話，他依舊沒有聽懂。
不過，好在厲謹言也沒再多問。
他隨意的點點頭，店老闆已經從後廚裏帶着一杯奶茶和一杯咖啡走出來了。
店老闆將咖啡先端給厲謹言後，又將奶茶送到黎綃面前來，笑着說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黎家老院子裏的那個小丫頭，對吧？”
黎綃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牽動了一下嘴角，算是笑。
店老闆很快送來一碟子小零食，放在二人面前，說：“這一晃多少年沒見，都這麼大了，我記得你小的時候最喜歡抹茶味的冰激凌，動不動帶着零花錢和另外一個小姑娘偷偷跑來這裏喫。”
店老闆口中的那個小姑娘指的是黎綃的堂姐。
點老闆見黎綃也沒什麼閒聊的興致，便說了一聲：“請慢用。”後，轉身又回到收款臺前坐下玩手機去了。
咖啡店裏安靜的很。
黎綃將兩隻手放在暖暖的奶茶杯上，這才舒服了些許。
厲謹言不急着催她，淡淡說道：“人老了難免會有這樣的一天，據說老太太走的安詳，所以，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恰恰想反，從葬禮的氛圍中走出來，她還真不怎麼難過了。
她擡頭，與厲謹言對視，語調緩慢的說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些年來，我奶奶爲什麼對我不好。”
聽到黎綃這樣說，厲謹言愣了一愣。
他轉而笑笑：“你爲什麼會這樣想呢？”
黎綃苦笑支撐，低下頭看着奶茶裏的珍珠糰子都沉在了透明的杯底。
提到傅玟，厲謹言臉上的笑容停滯了下來。
而後，黎綃帶着期許的目光看着厲謹言問：“你愛過她嗎？”
厲謹言被黎綃的這個問題給難住了。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回答一個19歲女孩問出的這個問題。
若他說愛，也許會刺傷了這個女孩子的心。
畢竟，每一個人眼裏的母親都是聖潔的，沒人願意認爲自己的母親朝三暮四。
可如果他說不愛，這女孩會不會又覺得他是不負責任的男人？
見厲謹言不語，黎綃眸子裏的光芒漸漸黯了下去。
“你喜歡野菊花嗎？”
黎綃突然問道。
厲謹言點了點頭，如實道：“喜歡，可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一瞬間，黎綃心目中的母親人設徹底崩塌。
是的，她母親生前很喜歡小野菊，原來是因爲這個男人。
那如果她的母親愛的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眼前這個男人，那自己又算是個什麼呢？
厲謹言能從黎綃的眼中看到失望。
片刻後，厲謹言說道：“你想在我這裏知道什麼呢？”
黎綃長長的嘆了口氣，說：“既然你和我母親互相深愛，爲什麼又要離開對方呢？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