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謹言給自己盛了碗湯，開口問道：“黎綃最近怎麼樣？”
提到黎綃，厲慎行這纔有些精神。
他擡起頭來，看着自家的大哥，語調沉重道：“傅老的離去，對她的打擊很大，這段日子一直很消沉。”
厲謹言一臉唏噓，點點頭，放下筷子，道：“之前的事我都聽說了，傅老出事的那天晚上，她並沒有留在家裏，而是一直站在我們家老宅前，爲了你，求了父親一整夜。”
這件事，厲慎行已經知道了。
他從國外一回來，嚴驛就已經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給他彙報了一遍。
厲慎行知道，是自己騙黎綃在先，說自己此去的工作並沒有危險。
也知道，黎綃得知真相後，一心想求他的父親將他從國外調回來。
也正是如此，黎綃錯過了能救下她外公的唯一機會。
所以，她怎能不自責？又怎能不後悔。
說來說去，這一切的因果皆是因他而起，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自從他回來，與黎綃見面，黎綃卻隻字不提。
黎綃越是不提，厲慎行的心裏就越難受。
他寧願黎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他，打他，罵他，怎麼都好，只求她別一個人承受。
可黎綃偏偏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厲謹言嘆了口氣，說道：“從前我不信命，但現在我相信了。老天若是與你過意不去，縱使你再努力，那也不過是徒勞。”
厲慎行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大哥。
厲慎行沉默着，只看着手邊金黃色的啤酒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厲謹言繼續說道：“黎綃這孩子的確是惹人心疼的，對了，你回國後，有去見過她嗎？”
厲慎行點了點頭：“見過，在傅老被燒燬的別墅前。”
“那她說什麼沒有？”厲謹言問道。
厲慎行搖頭：“沒有。”
聞言，厲謹言終究是鬆了口氣，道：“她這是選擇要自己承受，這孩子還真是……”
接下來的話，厲謹言沒再說出口。
厲慎行盯着遠處放在茶几上的手機，許久後，才說了一句：“可她不想見我。”
厲謹言一陣唏噓：“我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她要怎麼說服自己當成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留在你身邊？這本身就是艱難的，慎行，你該給她些緩衝的時間。”
道理厲慎行都懂，可他就是擔心。
他的這種擔心無處可說，又無可奈何。
他擔心黎綃再也不會原諒他，會因此放棄。
雖然，他明白，就算黎綃放棄了這段感情也無可厚非，但只要一想到這樣的結果，他心裏就慌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