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梡起牀時，黎綃就已經坐在餐桌前，開始用早餐了。
保姆見黎錦梡出來，問了一聲：“先生，現在要準備您和夫人的早餐嗎？”
黎錦梡答道：“準備我一個人的就行，她還在睡。”
保姆應了一聲，轉身去廚房裏取早餐。
黎綃喝完了牛奶，並沒有從餐桌前離去。
她擡起頭看着坐在對面的黎錦梡，說：“爸，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黎錦梡說道：“什麼事？”
“我想繼續出國深造……”
說這話時，黎綃的表情很認真。
黎錦梡正接過保姆遞過來的煎肉，他伸出去拿刀叉的同時，擡起頭看了黎綃一眼。不解道：“不是說不想出國的嗎？爲什麼又改變主意了？”
黎綃錯開與黎錦梡的對視，平靜說道：“是，我想出去了。”
黎錦梡不明白。
之前，只要他和黎綃一提到出國，黎綃就會張牙舞爪，恨不得和他斷絕父女關係。
可這才幾天過去，她怎麼又突然要出國了？
黎錦梡說：“從前，我讓你出國，是有兩種考慮。其一，是國外的教學質量確實不同於國內，你若認真求學，對你將來是一定有好處的。其次，前些年又你因爲和你小媽不和，我想着把你們分開也好……不過，我現在反倒不這樣想了，讓你留在國內也挺好的，起碼，也方便我照顧你……”
看着這樣的黎錦梡，黎綃有片刻功夫是說不出話來的。
黎綃低下頭去，看着盤中喫剩下的早餐，道：“你是不放心我？”
對於黎錦梡這一番話，黎綃說不動容是假的。
可即便這樣，依舊沒能讓她感動到忘乎所以的地步。
片刻後，黎綃再次開口，問道：“我外公離世前，是不是有片刻清醒？他有什麼遺言沒有？”
被問到這個話題，黎錦梡擡起眼皮看了黎綃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黎綃如實說道：“聶琛曾與我說過，我外公的遺願是……他希望聶琛帶我出國，這是真的嗎？”
對這件事，黎錦梡不置可否，他點點頭道：“是真的，他是有這麼一說……不過，我不認爲這是他清醒之下的想法。因爲在他去世之前，我們私下曾通過電話，有關於你繼續出國深造這個問題，他其實一直都是不贊同的……所以，我不明白，他在閉眼之前爲什麼會那麼說……”
聞言，黎綃不再多說什麼。
見黎綃已經從餐桌前起身，黎錦梡看着黎綃已經換好的衣服。問道：“你要出去？”
“嗯。”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