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血色雄鷹 >第九章 阿玲(二)
    聽着阿玲的講述,楊峯與馬亞軍雖然都是面無表情,但內心早就驚訝不已。

    他們從未聽李翰講過這些東西。

    每個人的內心中都有着自己的隱私存在,誰還能沒點祕密?

    既然李翰不願意說,那自然是有着他的理由。

    如果李翰還在陽世間,楊峯與馬亞軍可能永遠沒有機會了解到這些李翰的個人隱私,現在只是機緣巧合之下他們倆人正在接觸李翰內心中深藏着的祕密。

    “李牛哭的像個孩子似的像我道歉——如果不是爲了他這個弟弟,翰哥也不會死。

    而我又怎麼能責怪翰哥的弟弟呢?何況現在再說責怪又有什麼意義,能讓老天把翰哥還給我嗎?”

    阿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楊峯和馬亞軍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默默的做一個聽衆。

    淚水無聲的劃過她的面龐,留下一條淺淺的痕。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認爲翰哥不會活着,半個月過後就連我也不再抱有希望了。

    遭遇大海中巨浪的襲擊,能夠生存下來的機率可想而知。

    一個月後,我選擇了離開家鄉,隻身前往歷城。

    (後來我才意識到,這是老天跟我開的最大的玩笑~~)

    在歷城,我遇到了現在的丈夫,他對我無微不至,只做我一個人的暖男,在我傷心失落的時候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關心着我,從來都沒有多說過什麼。

    在一個女人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也是她的心房最脆弱的時候。

    愛的越深傷得越深,也許這是所有女人的通病吧。

    這個時候再有一個你感覺並不那麼討厭的男生來安慰你,體貼你,開導你,陪你默默的渡過這段傷心的時期,在你需要的時候能夠隨時出現在你的面前——

    當傷心的日子過去,臉上慢慢出現笑容,結局便已經註定了。

    因爲在不知不覺間,心裏便留下了這個男生的身影。”

    ——

    聽到這裏,楊峯眉頭皺起,不過又立刻鬆開了。

    馬亞軍則是眼中有着一抹疑惑。

    他們倆先前都以爲阿玲既然與李翰從小一個院子長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吧,那阿玲是李翰的未婚妻?

    但是也不對啊,李翰還是單身好青年吶,從未聽他說過自己有未婚妻,也從未聽李翰講過有關‘阿玲’這個人的一切。

    可想而知,李翰並不想提起這段往事,當中定然有着其他原因。

    李翰那樣一個性格爽朗的漢子,與楊峯他們在部隊中相處的數年間卻從未提起過這樣的一段往事,楊峯只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段往事,一定是李翰內心最深處的祕密,默默守護或者懦弱逃避這段往事——這是李翰的選擇。

    李翰的性格中有着懦弱,然而李翰卻絕不是一個懦弱的人。

    這點不難理解。

    人,是很奇怪的生命。有時候大多數人只是看到了某個人的一面——比如懦弱,然而大多數人對這個人第一印象

    便是成爲了‘懦弱’。

    人,爲什麼總是要以己度(duo)人呢?

    人的性格本就是複雜難辨:帥氣是我,醜陋是我,乾淨利落是我,拖沓墨跡還是我!高興快樂是我,悲傷懦弱是我,嬉笑怒罵還是我然而千千萬萬個我,都不曾奢求過誰去憐憫的喜歡我!別忘了,不屈是我,驕傲是我,倔強也是我!我就是我,獨一無二卻終將燦爛的煙火!

    再心硬如鐵堅強似鋼的漢子,心中,也有着柔軟的地方。

    這,叫做‘感情’。

    鐵骨,亦有柔情。

    ——

    “翰哥出事大半年後,也是我最傷心的那段時間過後,我就與丈夫結婚了。

    對女人來說:陪伴,就是最好的愛。說到這裏,在大多數人的眼中,也許這算的上是一個美滿的愛情故事,那時的我也是這樣的認爲的。

    時間又過了半年,也就是翰哥出事一年後。

    翰哥出事後,節假日裏我也來看望二老。這一天,是翰哥一週年的祭日。

    我來到了翰哥的家中,一方面看望二老,另一方面勸說二老,希望能夠給翰哥立起衣冠冢。

    斷了兩位老人的念想也好,否則總是擔心老人思念成疾。

    然而這一天,我卻發現二老的神態與往常來的時候充滿了不同。不僅二老的面上有着淡淡的紅潤,就連精神頭都變了,整個人都充滿了一股生機的感覺,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

    阿玲的鼻尖紅紅的,她卻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回憶中自顧自的說着,彷彿遺忘了在身旁的楊峯與馬亞軍。

    楊峯與馬亞軍默默地聽着,他們也想知道,李翰與眼前的女子究竟有着怎樣的一段瓜葛——等等,還記得李翰曾有一次嚎啕大哭,那一次老班長也流淚了,那是楊峯等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老班長流淚!

    難道眼前自稱阿玲的女子所說的這段往事就是李翰的心結所在??

    這個原因與他們在部隊裏聽說到的版本內容並不太一樣啊——大傢俬底下也是有過議論的,但只是開玩笑的性質,大家的出發點還是關心二字。

    冷風吹拂,雪花飄飄。

    阿玲就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故事,眨眼間,五分鐘過去了。

    她的頭頂已經有着一層白霜,楊峯與馬亞軍則是頭頂冒着熱氣。

    天,似乎愈發的冷了。

    ——

    “之前的幾次看望,兩位老人的神態雖然同樣不太好,但是這一次卻是有着明顯的改變。我原先以爲是兩位老人已經走出了失去翰哥的心理陰影,終於能夠面對生活,畢竟翰哥的弟弟李牛還在。

    我也暗自開心,畢竟我也是兩位老人在院子裏從小看着長大的。

    翰哥房間中的書桌上,擺放着一張田野裏翰哥給我頭戴花環的照片。

    我照例進入了翰哥的房間,想去擦拭這張照片,也就是這時,在照片前我看到了這個——”

    阿玲右手很自然的從包裏伸了出來,掌心內是一個紅色的心形盒子。

    小心的打開盒子,一枚鑽戒正安靜的躺在盒子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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