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孝狀態莫名，勝的也極險，但其實萬象真君輸的不怨，至少在他用出這一招《九鳳朝凰》的時候，輸贏就已經是一半一半了。
就和萬象真君在斬魂術上玩的小聰明一樣，《九鳳朝凰》雖然看似和《七探蛇盤槍》一樣有虛實變化，一樣能分攻多處，但其實也只是小聰明而已。
——它不像是《七探蛇盤槍》變化的虛實是槍尖攻擊的方向，七探卻是真實不虛，真的就是七槍，無一虛假；他的虛實只是怪槍和槍影，分攻多處也是如此。
換句話說，八假一真，只要能夠擋住那唯一的真槍，剩下的虛幻槍影根本不足爲慮。
所以說，萬象真君輸的真不怨……雖然他的實力還沒有發揮出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
……
“啊啊啊啊！！！！”
似乎殺死萬象真君讓張孝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原本緊緊纏繞在他身上、幾乎不可見的紅霧突然沸騰起來，就連像是被馴服，被鬼頭刀吞吐的紅霧之蛇也變得散亂。
紅霧翻滾劇烈，就連萬象真君無頭的身體和帶着刺中張孝的怪槍也全都被震飛出去。
但很快，張孝身上又波動平靜下來，在他身上的紅霧幾乎消失，鬼頭刀上的紅霧也幾近消失，他一把扔掉了手中還纏着些許紅霧的鬼頭刀，雙手抓着頭上的猙獰頭盔，使勁一拉。
“滾開！！”
嗤——
一陣血肉撕裂的聲音從張孝脖子處響起，但張孝只不過是拿下頭盔而已……如斯恐怖。
猙獰的夢魘之盔一離開張孝的頭就化成一陣紅霧消散，張孝脫力跪下，撐着地使勁喘息。
此時他的眼睛已經不是那刺目紅光，變回了正常樣子，臉上滿是疲憊和後怕，但他害怕的並不是剛纔的生死一線，而是……
“混蛋！竟然想控制我？！該死的傢伙！我一定會殺了你！！”
剛纔的記憶、剛纔的戰鬥，張孝並沒有忘記，在黑暗之中的那種恐懼，那種燃燒一切被憤怒充斥的狂暴讓人感到絕望，但不知什麼時候，張孝就只剩下……滿足感，沒錯，就是滿足感，一切的情緒消失了，一切的慾望得到滿足，甚至他覺得自己是神，那無所不能感覺令人沉醉。
他清楚的記得發生的一切，但就像玩一場遊戲一樣，沒有半點恐懼，一切就像是夢一樣，他覺得自己比最好的時候還要好，他感覺實力成倍增加，輕易就能從廢墟中脫困。
就算他一出來就看到強大的敵人，就面臨生死之戰，但他沒有一點會失敗的預感，只有勝利，只有沸騰的“喜悅”，盡情廝殺的滿足……現在想想，那真是太恐怖了。
張孝摸了摸自己依然被夢魘之甲包裹的肩膀，能夠感到那觸及骨頭的劇痛，但精神體並沒有受傷破碎，可那真實的痛感告訴他這是已經涉及靈魂的創傷。
然而張孝臉上除了疼痛的扭曲，就只有慶幸，因爲他是直到這肩膀被萬象真君怪槍上的小刃刺傷才清醒過來的。
那突然迴歸的各種情緒、慾望、感情幾乎讓他忘記自己的處境，但好在那時候萬象真君自己也愣住了、好在之前他也並非沒有記憶，最後依然按照計劃，斬下萬象真君的人頭。
“倒是要謝謝你，不然剛纔那種狀態再持續下去，我就真的要被吞噬了……雖然看起來等會也要死。”
張孝漸漸恢復了力氣，轉頭看向掉在地上的萬象真君的頭，他是真心道謝……雖然向着一個死人頭道謝有些奇怪。
但更奇怪的事情馬上發生了，那個死人頭死不瞑目的眼睛突然轉向張孝，嘴巴張開，竟然說話了。
p; “……你、竟然、恢復了意識？”
死人頭開始還有些磕絆，但很快說話變得流利起來，那滿滿的驚奇更是讓張孝也很驚奇。
“你沒死？”
“不，我已經死了。”死人頭看向一處角落，在張孝看不到的視界裏，那裏有個倒計時正在飛速跳動，“大概還有幾秒鐘就會灰飛煙滅。”
他這樣的傷勢本就是必死，現在還沒死不過是因爲輪迴者身體數據化沒有要害，以及意識空間的神奇，但等到限時任務倒計時歸零，他還是會被主神抹殺，所以毫無疑問他現在已經死了。
張孝張張嘴想要說什麼，但萬象真君沒有讓張孝開口說話的意思，“我是輪迴者，有個叫做主神的偉大存在正在關注這個世界，如果你想要好好活下去，記得遠離戴着和我一樣手錶的人……還有，小心白……”
萬象真君一直看着張孝，似在期待什麼，但還沒等他說完，他視界裏的倒計時就已經歸零。
就在此時，張孝看到那個不停說話的死人頭突然被一束金黃色的光芒籠罩，然後灰飛煙滅。
看着空無一頭的地上，張孝一愣，然後突地臉色鐵青，狠狠地罵道：“該死的混蛋，死了還想陰我一把。”
那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張孝確定了三眼男子輪迴者的身份，剛纔那光芒必定是主神的光芒……那其中蘊涵着和系統開啓任務世界大門時極其相似的力量，他絕不會認錯……更不要說在現實世界的銀行劫案中他還看過一次。
張孝沒有認爲三眼男子還活着，因爲在那光芒突然亮起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三眼男子眼睛裏的恐懼，雖然只是一散而過，但想來那絕不是回到主神空間應該有的情緒。
想來這家話應該是被主神抹殺了吧。
當然，張孝臉色鐵青可不是因爲看到主神害怕，而是因爲三眼男子說的話。
這傢伙，不但提及了自己輪迴者的身份，還提及了主神的存在，用心險惡，怎麼看都是想通過泄密讓張孝也被主神抹殺。
這真是死了也像拉個墊背的。
“該死的混蛋，差點就成功了……可惜我早已發現主神和系統不清不楚的聯繫，說不定主神就是系統的一個馬甲，我又怎麼會因爲聽到主神的名字抹殺呢？”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張孝還是很後怕，這次是他運氣好，但要是碰上個會言靈、詛咒之類功法的傢伙，那他可就死定了。
“以後一定不能再聽敵人廢話，直接轟殺成渣！”張孝狠狠念道，總結經驗。
不過張孝還是很快冷靜下來，三眼男子已死，再多的咒罵也無所謂了，但他話裏的一些信息還是讓人在意。
——要不是真的說出些乾貨，讓張孝感興趣，張孝可早就離開了，又怎麼會待在原地差點中了算計。
“輪迴者，主神，還有……小心白？白什麼？”
張孝若有所思，呢喃道：
“難道是……”
那些話聽起來不像是假的，讓張孝很有些想法，但沒說完的未盡之言更是讓張孝注意。
“不對，現在更重要的是怎麼離開這個絕地！”
但張孝想了沒一會，就意識到自己本末倒置，三眼男子不過是個意外冒出來的敵人，大教堂的廢墟也並非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真正的大問題是眼前的絕境——意識空間的崩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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