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面具的男人冷笑一聲，說道：“程老爺子一直擔心程家祖傳的藥酒祕方失傳，當然只要是有天分修習藥酒祕方的人，他都想將其變成程家自己人。況且遇到你這種年輕的後生之輩，而且你儀表堂堂，當然是作爲程家上門女婿的第一人選了。”
趙靈雲尷尬地笑着說道：“程老爺子確實有提及過這件事，不過他給我三年時間考慮，況且這程家祖傳的藥酒祕笈就快要失傳，程老爺子當然是痛心疾首，爲了能夠讓程家祖傳的藥酒祕方流傳下去，他纔不得不出此下策，所以也算是一片好心。”
“一片好心？既然擔心藥酒祕方失傳，爲什麼不盡快傳授給那些有天分的人呢？難道一定只能傳給所謂的自己人嗎？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不就因爲門戶之見，大家都只穿自己人，導致現在很多文化瑰寶徹底失傳嗎？”戴面具的男人嘆息道。
趙靈雲不以爲然地說道：“可是那些珍貴的祕笈絕學，如果隨便傳給世人，會不會有些過於草率呢？”
“此言差矣。趙靈雲，你是年輕人，應該知道現在的世界跟以往不同。現在全世界都是互通互聯，所謂知識情報信息分享。別的不說，就只說中醫。中醫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肯定是好東西，但是這麼多年，中醫有進步提高過嗎？爲什麼西醫可以這麼短時間就佔據全球大部分國家的主流，你有考慮過其中原因嗎？”戴面具的男人問道。
趙靈雲想了想，然後說道：“中醫是玄學，需要學習的人領悟其中道理，而且必須要接受這種理論。西醫是科學，他可以直接跟學習的人講明道理，用所謂的科學理論來解釋病變病理和病毒的知識。大部分人現在都相信科學，當然更容易接受西醫，也不足爲奇了！”
戴面具的男人點點頭，說道：“不錯，我們中國人自己都開始不相信中醫，還讓其他國家的人怎麼敢相信呢？不過你說中醫是玄學，我曾經也是這麼認爲，但是當我去了西方學習回來之後，我才發現，中醫並不是玄學，而且西醫也不是完全就代表現代科學。”
“這是什麼意思？”趙靈雲好奇地問道。
“所謂科學理論，也是一種障眼法。比如，中醫說人體是由形、意、氣、精和血組成，這形就是皮囊，血就是血與水，但是意、氣和精，中醫解釋的起碼讓人看不到。西醫就直接把人體解剖，告訴你每個地方叫什麼名字有什麼功能。你不覺得有問題嗎？”戴面具的男人解釋道。
“什麼問題？”趙靈雲繼續發問道。
戴面具的男人冷冷地說道：“問題就在於西醫看得見，中醫有些看不見！但是西醫太重視看得見的東西，連細菌病毒都可以通過科學儀器顯現出來，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藥師，我倒是越聽越糊塗了。”趙靈雲顯然還是沒有聽明白。
“眼見未必是真！趙靈雲，既然你有如此天分，我就簡單跟你解釋一下。”戴面具的男人笑着說道。
趙靈雲點點頭，說道：“我接受眼見未必是真的這種說法。不過你說西醫最大的問題就是太相信看得見的東西，這個究竟是有什麼問題呢？”
“人類的認知程度的問題。我給你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我們人類雖然現在已經進化很多，而且也比之前瞭解懂得了很多，但是人類的認知卻始終有一定的限度。比如，當你的身體某個器官有問題的時候，你看到的是那部分器官病變，有問題，但是真正的問題可能並不是出在那個器官上面。”戴面具的男人解釋道。
“器官病變有問題，西醫就把重點放在了那個器官身上，而忽略了問題的本質。這麼說你聽明白了嗎？”戴面具的男人情緒有些激動了。
趙靈雲微微一笑，說道：“差不多有點兒聽明白了。你想說的是，因爲人類認知的問題，所以西醫也未必就一定是真正的科學，對嗎？”
戴面具的男人點點頭，說道：“中國傳統文化源遠流長。很多年前，最先進最文明的東西都是我們中國的。那個時候，中醫就是科學，而那個時候，西醫毫無影響力。這麼多年過去了，西醫越來越進步發展變得強大，但是中醫卻停滯不前，甚至連很多老祖宗優良的東西都丟失殆盡。”
“藥師，你這麼替中醫惋惜，爲什麼你不學中醫，而是去西方世界求學呢？”趙靈雲好奇地問道。
“因爲我知道如果我只是學中醫，我就不會知道西醫的長處。我之所以選擇去西方學習，那就是因爲我不想看到中醫繼續沉淪下去。”戴面具的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結果你還不是做了調酒師傅，你學醫的初衷難道就是爲了調酒嗎？”趙靈雲笑着問道。
“說來很可笑，但是卻是我內心真實的感受。因爲我學了西醫之後，我震驚到了。甚至我感覺到中醫徹底要完了，因爲西醫的先進理論和實踐密切融合，每天都在不斷進步，如果跟中醫對比起來，現在的中醫已經變成了一種養生唬人的東西。雖然暫時還有很多中醫大師，但是他們個個都頑冥不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長遠目光。”
“你去西方學醫，然後回來之後做了什麼？”趙靈雲很想了解藥師過去的經歷。
“四處遊歷，拜會中醫大師，可是結果卻讓我極爲失望。沒有人願意分享自己的獨門藥方絕學祕笈，所有人都只想把那些瑰寶傳給所謂的自己人。如果中醫不能夠融會貫通，怎麼可能會有長足進步，又怎麼可能鬥得過西醫呢？”
“想不到你倒是真的爲了中醫的發展做了很多事情。我很欽佩你的想法，但是我卻不認爲中醫一定要鬥贏西醫，相反，我一直都認爲學醫只是爲了治病救人，只要能夠治病救人，管他是中醫還是西醫甚至是南北醫，又有什麼分別呢？”
“問題是長此以往，中醫會消失，會滅絕，你懂不懂啊？”戴面具的男人情緒更加激動了。
趙靈雲倒是很平靜地說道：“不過現在看來，如果那些中醫大師繼續把藥方祕笈這麼藏着掖着的話，倒是總有一天中醫真的可能會消失。藥師，你既然回國之後到處拜訪那些中醫大師，爲什麼現在卻不再繼續行醫治病救人，而變成了一個調酒師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