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玩的啊,大變活人嗎?姑娘,司徒兄呢?”

    蕭邪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完全沒意識到這兩人根本就是一個人。

    鳳井川撫額,嘴角抽了抽,蕭邪你腦子呢,腦子呢?

    鳳楚央早已從最初的驚愕轉換成欣喜了,再見這位姑娘,還與她一起度過那麼多難關,平靜的湖面激起了浪花,他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樣歡騰。

    “姑娘,原來是你!”

    雲熙的心,無法安寧,它在那裏跳躍着,顫抖着,懸在嗓子邊怦怦直跳。眼睛不敢去看陌凌奕,全身每個毛孔都緊繃開來,身體僵直着充滿了警覺。

    陌凌奕激動的站起身來,俊逸的臉上情緒晦暗不明,起伏的胸膛說不清是歡欣還是氣憤,他的心情異常的緊張,他生怕自己的猜想再次出錯,他生怕,一切不過是他產生了幻覺,他緊張他害怕,此時此刻,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走到雲熙的面前。

    “陌雲熙,是你嗎?”

    雲熙吸了吸鼻子,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擡起頭露出一個不是笑容的笑,輕聲說:“陌牧師這是怎麼了,在你眼裏,誰都是陌雲熙嗎?我再說一次,你認錯人了。”

    “是嗎?那你能解釋,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嗎?”

    陌凌奕咄咄逼人,雲熙後退兩步,不是應該她來討伐他的嗎?爲什麼自己會如此怯弱。

    雲熙冷笑一聲,揚起頭眼神不屑的望着陌凌奕,說:“在外行事,女扮男裝方便一些,至於改變樣貌,自然也是爲了像男子一些,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就比如,陌牧師現在這樣,無理取鬧。”

    陌凌奕氣結,不怒反笑,她是打算抵死不認了是吧。

    “陌凌奕,你爲什麼非要一口咬定她就是雲熙,當初在破廟,她施展的明明是火系法術,不可能會是雲熙吧!”

    天狼也記得這女子,暗魔毒蛛那次如不是她出手相救,他們早就死了。

    “戚家英堵截我們的時候,她用的可是水系法術,我看的清清楚楚。”

    天狼皺着眉頭,欲言又止的看着雲熙,手擡起來又放下,他斟酌着用詞,試探道:“請問姑娘,真的不是雲熙嗎?”

    對陌凌奕,雲熙可以抵死不認,可天狼她做不到,那個夜裏如兄長般溫暖的背脊她現在都記得,還有那雙凍得通紅的腳,她眼淚溼潤了眼眶,緊抿着脣一言不發。

    “其實,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陌雲熙,只要看看她的右手腕,就可以知道了。”

    陌凌奕愉快的笑了,像是抓住了調皮搗蛋的壞孩子,眼神裏迸射出堅定的光芒,他伸手抓起雲熙的右手腕緊緊握住,太陽穴上青筋暴起,談笑自若的說:“陌雲熙的右手腕,在雲都學院幻境測試的時候,被單羽彤咬傷過,當時爲了警示單羽彤不讓他再咬人,她沒有及時處理掉傷疤,於是她的右手腕,會有一個牙印。”

    陌凌奕說罷,另一隻手便撩開了雲熙的袖口,她的右手腕上,果然有牙齒印,雖然顏色淺了許多,但是還是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那是人的牙印。

    雲熙閉上了雙眼,事到如今,她想否認也否認不了了,沒想到陌凌奕竟然還會記得這個牙印,憑這個將自己認了出來。

    天狼看到牙印的時候,身體晃了晃,腳下的泥土彷彿鬆軟了一般,將他陷了進去,動彈不得,他結舌失措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問些什麼。

    “我看看,我看看!”蕭邪將信將疑的跑過來,湊到雲熙面前,看到那個牙印,他遲疑不決的問雲熙:“你你你……你真的是……雲熙?”

    “是,是我!抱歉,我一直以爲天狼被我害死了,所以才一直躲起來沒有去面對,這些年讓你們白白擔心,都是我的錯!”

    雲熙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遲早都要面對的,她也不是八年前那個小女孩了,敢作敢當本就是她的本性。

    “能不能給我一下,我是不是做夢呢?天狼!”蕭邪自言自語的說。

    天狼直接拿起蕭邪的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火燎燎的疼痛從臉頰傳來,他才漸漸有了點真實感,他才明白,戰勝潛龍惡蛟的時候,雲熙爲什麼聽到他是天狼會情緒失控。

    “在迷霧森林,你知道是我以後,爲什麼不說出來?”

    “我一直都是禍星,說出來,繼續連累你們嗎?更何況……”

    雲熙說到一半停住了,陌凌奕卻明白她的意思,替她說了出來,“她是不想讓我知道她就是陌雲熙。”

    “停停停,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第一,爲什麼在破廟的時候,你用的是火系法術;第二,你的臉,陌凌奕不是撕扯過嗎,沒有人皮面具啊,雲熙,我頭都大了,你給我解釋解釋好不好?”

    蕭邪猴急的模樣真讓人忍俊不禁,不把這些搞清楚,他上躥下跳的安靜不下來。

    “火系法術不是我,當時我身邊還有一位朋友,是它出的手,只不過它沒有在你們面前現身而已,至於我之前的臉,是東方院長幫我變幻的,除了聖級強者,其他人都看不出端疑,不過,它只能維持半個月的時間,這不,時間到了,我就恢復原貌了。”

    “雲熙,雲熙,真的是你呀,我太高興了,太高興了。”蕭邪直到現在才把心放回肚子裏去,他雙手抓着雲熙的肩膀就那麼晃啊晃啊的,語無倫次的表達着自己的喜悅。

    雲熙被他晃的七暈八素的,真想一腳踹開這傢伙,他要晃到什麼時候呀。

    天狼看不過去了,扯着這傢伙的腰帶往後拖,事情差不多都弄清楚了,有些細節他們可以以後再說,現在,他們應該留出點空間,讓那兩個人,好好的把事情說清楚。

    “我沒有出賣你,那件事情是陌心偷聽了我們的談話,陌羽凡私自以我的名義去告發的你,你信嗎?”

    這麼多年,陌凌奕對任何人都沒有隻言片語的爲自己辯解過,正如他自己說的,除了陌雲熙,他不會和任何不相干的人解釋半個字。

    他目光如炬,嘴裏苦澀的感覺猶如吃了黃蓮,雲熙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了,他之前演練過的所有言語,都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千言萬語,她若不信,又有什麼意義。

    雲熙始終都不看他一眼,聽到他的解釋,她的心其實就土崩瓦解了,女人有時候其實很容易哄,她們所有的堅強與任性,不過是害怕受傷而表現出來的保護色,她們的內心,比誰都柔軟。

    她依然披着她那堅硬的外殼,裝作從容不迫的問:“那好,我問你,我孃親呢?事後我好幾次潛回過陌府,爲什麼我孃親會失蹤了?”

    “秋姨的事我一直都在打探,你出事以後,秋姨就被陌羽凡轉移走了,後來我問過陌羽凡,他說他也不知道秋姨的下落,他只是把人交了出去,對方是什麼人他也不知道,不過,他說那些人大多數,都有着暗紅色的頭髮。”

    暗紅色的頭髮,禹丘王國的人,雲熙一直以爲秋月被陌府或者慕族的人囚禁了起來,沒想到她根本就不在淨月帝國了。

    她凝眉沉思,禹丘王國的人帶走秋月,目的何在?

    “你放心吧,我這些年除了到處找尋你的消息,我也一直在派人去禹丘王國尋找秋姨的線索,如果有消息了,我會馬山告訴你的。”

    陌凌奕語帶愧疚,神色憐惜的看着雲熙,是他沒有保護好她,現在,她回來了,他一定會加倍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緣分,以後,他一定要時刻都守護在她身旁,不讓任何人再有機會傷害到她。

    雲熙疏離的偏開頭,裝作沒看見他炙熱的眼神,她說過,她不要再輕易的相信別人。

    “陌凌奕,我不管事情真相到底怎麼樣,我只希望以後,你我之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不要再有任何的牽扯。”

    她的每一個字,落在陌凌奕的心間,猶如刀割一般,生生的疼,有多久了,他以爲他都麻木了,不會再感覺到疼痛了,此刻他終於明白,能讓他感到痛的,只有那個他真正在意的人。

    陌凌奕鼻子一酸,兩行淚滴滾下臉頰,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雲熙訝異他怎麼沉默了,轉過頭來看到他落淚的一幕,說不清是種怎樣的複雜情緒,堵在心裏悶悶的,她低下頭越過他的身畔,走到另一邊坐下不再看他。

    陌凌奕悵然若失的站着,雲熙還是不肯相信他嗎?沒關係,他會在以後的日子裏,慢慢的重新打開她的心扉,

    雲熙感覺到一道目光的注視,她擡頭,眼光接觸到鳳楚央的臉龐,他嘴角彎彎地牽掛着一抹笑容,眼中濃濃的是一層笑意,傳給她一股春天般溫暖的感覺。

    蕭邪見陌凌奕就這樣被雲熙晾在那裏,連忙跑過去安慰他去了,天狼恰巧將鳳楚央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神思恍惚的問鳳井川:“井川,你說我們少主,到底什麼樣的女子,才能讓他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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