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劇烈的晃動着,山頂的巨石轟隆隆的滾下來,原先堵在路口的碎石,也開始到處亂竄,飛石亂濺,甚至有幾塊都濺到了雲熙這邊,鳳楚央暗運武力,悄然擊碎了石塊。

    飛石不足爲懼,可腳下的地面,開始龜裂開來,一道道裂縫就像被撕裂開來的巨大口子,極速的蔓延開來,直到雲熙他們的腳下,也撕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鳳楚央環着她垂直的掉落下去。

    風在耳旁呼呼的而過,鳳楚央的背脊擦着裂縫的邊沿疾馳而下,背脊處被磨的鮮血淋漓,他絲毫不敢放鬆,在接近谷底的瞬間,他凝聚武力緩解衝力,兩個人慣性的跌落在地,咔擦一聲,鳳楚央的腳腕處崴了一下,疼的他眉峯緊皺,嘴裏嘶的喊了一聲。

    “你沒事吧?”

    雲熙甩了甩頭,擡頭打量了一下四周,裂縫的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洞巖,岩石的形狀千奇百怪,長長的蔓延在洞巖裏,此起彼伏的連成一片。

    噗通噗通,雲熙與鳳楚央的的另一邊,慕月和慕空等人也都跌落下來,這場地洞,再次把本來要分道揚鑣的人,聚集到了一起。

    “我沒事,你呢?你後背怎麼了?”雲熙收回目光,卻看見鳳楚央的後背,衣衫盡碎腥紅一片。

    翻過他的身軀,雲熙看見,他的後背,已經是被剮蹭的極其嚴重,她連忙從戒指內取出藥粉,均勻的塗抹在他的背脊之上。

    “還有衣衫嗎?這件不能穿了。”

    “嗯。”鳳楚央輕輕嗯了一聲,略微不自在的轉過身,取出一件外衫套在身上,並沒有換下破損的衣衫。

    “兩位,現在我們都跌落到這洞巖裏,這洞巖如此深邃,想要攀越上去實屬不易,請問,二位可有人是風系法師?”慕月周全禮貌的過來打招呼,絕麗的容顏攝人心魂。

    鳳楚央睥了她一眼,不爲所動的調轉眼眸,對方是女子,他實在不便多言。

    “抱歉,沒有。”

    雲熙語氣清淡,既不熱絡也不冰冷,倒是慕月,這才仔細看清雲熙的長相,暗暗在心裏喫驚,再看鳳楚央,誤以爲這兩人是情侶,外貌上倒真是頗爲般配。

    “那就糟糕了,不知道如何才能離開洞巖。”慕月輕嘆一聲,美目之中,也透出幾分焦急來。

    慕空緩緩而來,站立在慕月的身後,擡頭仰望了一番,“天災人禍,姐,既來之則安之吧,兩位,在下淨月帝國慕族慕空,如今我們都被困在這洞巖,若是不嫌棄的話,不若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吧。”

    “我叫花藤,這位是楚公子,同是天涯淪落人,自然要互相協助,脫離困境的。”雲熙搶在鳳楚央開口之前,將二人的身份隱瞞了下來,歉意的朝鳳楚央眨眨眼。

    “二位好,我是慕月,只是這洞巖深不見底,又綿延不絕,不知何處纔是盡頭。”

    雲熙站直了身體,伸手在巖壁上摸了摸,乾燥的沒有絲毫溫度,她又往前走了數米,照例伸手探查洞巖的溫度和溼潤度,如此這般了十幾次,終於在地勢最高的地方,觸摸到那塊巖壁上有溫潤的觸感,巖壁之上還有溼潤的感覺,雲熙將耳朵貼上巖壁上,有微弱的水流聲。

    “這裏有水流,沿着這邊往前走,應該可以找到出口,我沒有方向感,通常都是靠這些來辨認方向的。”雲熙朝他們大喊,並解釋道。

    慕空和慕月聞言都是欣喜萬分,連忙迎了過去。

    鳳楚央擡腳走了一步,腳腕處的痛楚再次襲來,他蹲下身子,手握住自己的腳踝,用力一扳,骨頭咔擦一聲,錯位的骨骼倒是接好了,可是受傷的地方,更加疼痛了,他踮起腳尖迅速的朝雲熙靠攏,對腳傷的事隻字不提。

    “太好了,花姑娘,如此全仰仗你了。”慕月喜悅之情衍至儀表。

    雲熙聽的滿頭黑線,花姑娘?我還花骨朵呢,早知道就不說自己在現代的名字了,“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是按照常理推斷而已。”

    “那就走吧,有希望總比沒有的好。”

    雲熙在前面引路,一路摸索,巖壁之上也越來越溼潤,貼在巖壁上,聽見的水流聲也越來越清晰。

    巖洞的路越來越陡峭,地面開始打滑,大家開始攙扶着走路,黑漆漆的巖洞實在難以前進,鳳楚央只得點燃火摺子照耀着前行。

    “好漂亮的花啊!”

    就着火光,慕空看見巖洞的角落裏,一朵耀眼的橘紅色花傲立在那,一片

    花葉的襯托都沒有,長長的花徑之上,花大的駭人,像一碗紅曲酒,酌在粗陶碗裏,火烈烈的,有着一種不講理的架勢,卻很美。

    慕空伸手去摘,雲熙見狀連忙撲過去擋開他的手,自己的手卻不小心的碰觸到花徑,被花徑上的尖銳的刺刺傷了手指,定睛一看,烏黑的鮮血從她的指端流了出來。

    雲熙還未來得及說話,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身體搖搖欲墜的被鳳楚央接住攬在懷裏,“雲……花藤,你怎麼了?”

    “不好,是雙生花,沒想到這洞巖之中,竟然會有雙生花!”慕月仔細的打量着那朵花,她在一本古籍上閱覽過,樣子和書裏描述的一模一樣,此花花徑上的刺,是含有劇毒的。

    “什麼是雙生花,姐,什麼辦法可以解毒,若不是她,現在中毒的就是我了,都怪我,是我魯莽了。”慕空深深的自責着,他實在是看那朵花太過漂亮了,想採摘下來,好送給雲熙做見面禮。

    慕月緊促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綻放出一抹釋然的微笑,“雙生花的毒極其霸道,旁人若是中此毒,恐怕真的很棘手,可是我看二位伉儷情深,不知二位可是情侶關係?”

    鳳楚央不知慕月是何意思,他與雲熙,只是普通的朋友,不過他並不想解釋,“還請小姐告知,該如何解毒?”

    “這雙生花,名爲雙生,卻只有一朵花,其實它還有一個名字,情花。雙生花的花徑含有劇毒,可解藥,恰好正是它的花朵,中了雙生花毒的人,唯有對她深情似海之人服食了花朵,然後以血爲藥,給中毒之人服食,便可解毒。”

    鳳楚央聽完,立刻放下雲熙,伸手便去將雙生花的花朵採摘了下來,張口便要喫下去,慕月卻出言制止了他。

    “楚公子,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如此的確可以解毒,可是,卻還有一個弊端。”

    “姑娘但說無妨!”

    “情花之毒,以此解毒是其一,可是解毒的同時,你也中了毒,其實也不是中毒,你替花姑娘解毒,自然證明你對她有情,相反的,若是花姑娘對你也有意,你自然不會中毒,可若她對你並無情感,公子,你便中了這情花之毒,雖然不至於斃命,可以後每逢月圓之時,你就會毒發,全身痙攣疼痛,血液倒流生不如死。”

    “所以,楚公子,還請三思!”

    慕月說完這些,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鳳楚央,想知道,他到底會如何選擇。

    豈料鳳楚央毫不遲疑的將雙生花放入口中,咀嚼了幾下便吞嚥了進去,片刻之後,他劃開手心,將自己的血液對着雲熙的櫻桃小口,盡數餵了進去。

    做完這些,鳳楚央一言不發的讓雲熙躺在他的手臂上,只是在劃開的傷口上隨意的灑了些止血散,連包紮都沒去包紮。

    小半柱香的時間過後,雲熙睜開了雙眼,朦朦朧朧地問:“我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中了花毒,現在已經解了,多虧慕姑娘識得此花,還攜帶了解藥,現在無礙了。”

    鳳楚央輕描淡寫的解釋,對自己所做的事情絕口不提。

    慕空欲言又止,被慕月以眼神示意莫要多話,他們與此二人並不熟悉,別人的事情,旁人還是莫要妄加評論的好,楚公子不願意告訴花姑娘,自然有他的用意,他們還是不要出言道破的好。

    “真是多謝慕姐姐了!”雲熙俯首作揖。

    慕月連忙推辭道:“哪裏哪裏,還多虧了姑娘呢,不然中毒的,可就是我這魯莽的弟弟了,不過,姑娘不認識那朵花嗎?”

    雲熙搖頭,“不曾見過!”

    “那姑娘又是如何得知,那朵花有毒呢?”

    雲熙虛弱的笑笑,“此等陰暗潮溼的地方,竟然還能生長了這樣妖豔奪目的花朵,不管有沒有毒,都是不該去碰觸的。”

    原來是這樣,慕月心裏想到,感激之情發自肺腑,若是慕空中了毒,這裏可沒有人能夠替他解毒,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雲熙能夠挺身而出救慕空,正是因爲這個人是慕空,是她難以報答卻又深深珍惜的朋友。

    “聽到了沒有,以後可得多長長心,這些年剛沉穩了些,這又沉不住氣了!”

    慕空低着頭聽慕月教訓,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好多了,我們繼續趕路吧!”雲熙開口說道,也算是爲慕空解了圍,慕族的侍衛舉着火摺子,鳳楚央扶着雲熙,幾人再次開始在巖洞裏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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