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芊芊怒目瞪視着廖路,廖路瑟瑟發抖,他跟着風四郎爲虎作倀慣了,只要報出風堡的名頭,別人都敢怒不敢言,誰知今日偏偏就遇見了塊鐵板。

    “人不是罪惡之城的,看上去年齡都不大,就一個人出了手,他太厲害了,哦,對了,塔什,當時塔什也在,他說他們是他的客人。”

    沈庸吹鼻子瞪眼睛地撂下茶盅,吩咐下去:“去把塔什帶來,廖路,那些人呢,現在在哪裏?”

    廖路指着門外道:“我看清楚了,就在越來客棧呢。”

    風芊芊望着風四郎的屍體,滿臉寒霜,“四郎,你放心,姐姐我這就去把他們抓來,讓他們給你殉葬。”

    風芊芊放下風四郎的屍體,轉頭就要去悅來客棧,一直坐在大堂中央的祝瑋開口了:“等一下。”

    “大哥,難道,你要親自出馬?”風芊芊希冀地望着祝瑋,畢竟這事關風堡的顏面,祝瑋出面也無可厚非。

    祝瑋垂眸,冷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用刀剮蹭着自己的手指甲,直到磨到滿意了,才用嘴輕輕地吹了吹,然後再伸到自己眼簾前方認真的打量一番。

    半餉,他終於說話了,那聲音很是粗獷,難聽至極,公鴨一般的嗓音刺動着耳膜,“別人無緣無故的,就要找你們麻煩嗎?老四,是不是去招惹別人了?”

    廖路吞了口唾沫,垂着頭顱,大當家的真是厲害,不用問也知道。

    風芊芊自然知道自己弟弟是什麼脾性,她沒想到要約束他,現在出了事,她也不覺得是風四郎的錯,“大哥,不管怎麼說,四弟都是風堡的人,若是不爲他討回公道,外人會怎麼說我們風堡?”

    祝瑋皮笑肉不笑地說:“難不成,爲了這樣一個不成器的東西,搭上我整個風堡嗎?來人是誰,實力如何,背景又如何,你瞭解過了嗎?”

    風芊芊漲紅了臉,她的聲音裏帶着淚,帶着焦灼,她的弟弟,自小與她相依爲命,就算他再不濟,也是她的弟弟,大當家的這麼說他,她怎麼接受得了:“大哥這是讓我吞了這個啞巴虧了?”

    “先派人去查探一下,再做打算。”祝瑋說。

    風芊芊冷冷一笑,不屑的說:“大哥若是怕事,小妹我自己去,任何後果由我一人承擔,與風堡無關!”

    祝瑋怒目瞪來,“你這是要脫離風堡了?還是,提醒我風堡本就是你的,我不過是你禪位的老大。”

    二人之間劍拔弩張,氣氛一下子僵持了起來。

    沈庸腆着笑臉出來打圓場,這風堡,當初的確是風芊芊爲大當家的,祝瑋來了以後,實力計謀方面都碾壓風芊芊,風芊芊主動讓位,這纔有了風堡的四大當家。

    “芊芊,好了,大哥不過是爲了我們風堡不得不謹慎,你啊,就是太沖動了,大哥又沒說不去報仇是不是?”

    “哼,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般膽小怕事,若是查出來對方背景顯赫,你能保證他不會因爲怕事而讓我吃了這啞巴虧?”

    風芊芊打定了主意,就算豁出這條命去,她也要替弟弟報仇。

    祝瑋言盡於此,風芊芊非要一意孤行,他也無可奈何。

    沈庸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還是聽大哥的吧。”

    風芊芊一聽更來氣了,氣呼呼的說:“知道爲什麼我從頭到尾都看不上你嗎?就你這破爛膽子,十個你我也看不上。”

    沈庸張着嘴巴,他愛慕風芊芊多年,一直被她拒絕,今日才知曉,自己在她心中,竟然如此不堪。

    廖路見三位當家的各持己見,眼看着就要離心離德了,眼珠子鼓溜溜地轉了轉,抿了抿嘴脣插話道:“其實,四當家的這次可不是爲了自個而去招惹的那些人。”

    “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明白了!”風芊芊訓斥道。

    廖路壯了壯膽子,扯謊道:“最近庫卡拉漠不太平,蛇人族正在推選新的蛇王,美杜莎和契莫耶兩人的呼聲最高,兩派爲了爭奪地盤已經多次爭鬥,四當家的爲了我們風堡,想給美杜莎和契莫耶兩人都送一份大禮,蛇人族最好美色,對人類頗爲垂涎,四當家的也是看他們當中的那對男女,長得真是驚天爲人,想着擄來送給美杜莎和契莫耶,將來他們兩人無論誰當上蛇王,我們風堡都能討個好不是。”

    祝瑋這才正聲問道:“當真姿色出衆,國色天香?”

    廖路心中大喜,自己這回

    總算押對了寶,恭敬地說:“四當家獵豔無數,都被他二人震撼了,反正,小的是從未看過那般好看的人兒。”

    祝瑋心中計量一番,他也正盤算着這事呢,若是真的可以討得未來蛇王的歡心,他風堡在罪惡之城的地位,又可以上一個臺階了,最近烏蘭堡崛起,風頭正勁,也該是時候,顯示他風堡之威的時候了。

    “如此,那便去會會他們吧!”

    風芊芊輕嗤一聲,祝瑋此人,說一套做一套,表裏不一,沒有利益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去做,待替弟弟報了仇,她一定要將他逐出風堡,這等小人,不配統領風堡。

    話說陌雲熙他們酒足飯飽,塔什都回來了,也沒有等到風堡的人來尋仇,鳳井川誇張地炫耀着:“大概是被我橫掃千軍的威力給震赫住了,不敢來了。”

    “你們當中,難道他最厲害?”塔什崇拜地望着鳳井川,只可惜他不能修煉。

    雲熙點點頭,煞有其事的說:“是最厲害,吹牛最厲害。”

    鳳楚央淺笑不語,天狼裝作沒聽到,鳳井川撇了撇嘴,兩隻眼睛撲閃撲閃地望着雲熙,能不能不要這樣直白的損他。

    塔什想笑又不敢笑,剛剛和他們相識,到處都顯着拘謹。

    “沒事,我們經常這樣開玩笑的,你莫要拘謹,放開些就好,我們都不是講究的人。”天狼拍拍塔什的肩膀,和善的和他說。

    塔什勉強擠出個笑容,他這心裏七上八下的,家裏人一路上可安全,風堡的人什麼時候來,他們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似的。

    “別擔心,等會人來了,你只管躲好,看我怎麼打得他滿地找牙!”鳳井川依然自信滿滿,他的話音剛落,悅來客棧之中一羣人魚貫而入,不一會兒,客棧之中就擠滿了人,客棧以內的食客和老闆小二,一看來人是風堡之人,都避到了後臺,唯恐波及到了自己。

    “大當家的,就是他們!”廖路指着雲熙他們那一桌,向祝瑋報告。

    祝瑋的手心,攥着兩顆銀色的彈珠,他無論站立在那裏還是走動着,右手都不停的轉動着彈珠,咔擦咔擦的聲響極爲細微,彈珠的表面都被磨的圓滑了。

    祝瑋粗目略過,視線從雲熙和鳳楚央的臉上劃過,這樣貌、這氣質、這身段,真是上上乘的品質,這樣的貨色,送到蛇人族去,絕對是頂級的賀品。

    只一瞬間,祝瑋就下定決心了,無論如何,都要將二人拿下,不過,他可不是那等糊塗之人,隨隨便便就動手。

    “幾位,在下風堡大當家的,祝瑋,敢問幾位,尊姓大名?”

    鳳楚央站起身來,一馬當先地擋在雲熙面前,朗聲道:“初來乍到,名不經傳,堡主應當沒有聽說過。”

    開口便拂了祝瑋的面子,祝瑋心裏頗爲不爽,耐着性子繼續套話:“幾位到罪惡之城來,不知所爲何事,可有親朋好友在此?”

    祝瑋這個問題問的高明,萬一他們投奔的是個人物,他就不宜動手,需要好好籌劃一番了。

    鳳楚央這次答的倒是頗爲爽快,“確實來尋找好友的。”

    祝瑋兩次試探都被他不痛不癢地擋了回來,早已怒不可揭,眉心緊緊地擰在一起,“幾位殺了我風堡的人,也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吧。”

    繞來繞去,總算繞到正題了,鳳楚央毫不畏懼地答道:“的確該討個說法,你的人無緣無故挑釁我們,我的這位嚮導,是受你們風堡庇護的吧,可惜他再三言明,你的人仍然要對我們動手,我們無奈之下才予以還擊,堡主,請問,你們風堡收了保護費卻依然對別人的商客打劫,你們對所有繳納保護費的城民都這樣嗎?”

    祝瑋怒氣上涌,臉龐上也不加掩飾了,他這樣質問自己,傳揚出去,哪還有人相信風堡的信譽,“你不要在這裏巧舌雌黃,我風堡豈會做這等齷蹉事。”

    鳳楚央看他惱羞成怒了,還堡主呢,這般沉不住氣,“是與不是,你們心裏自然清楚。”

    風芊芊大手一揮,鳳楚央面前的桌子應聲而碎,“不要和他們廢話,償命吧。”

    天狼迎面而上,隨手一凜,磅礴的武力洶涌奔騰而來,風芊芊纖手微擡,她的身後巨大的藍色大鳥升騰起來,大鳥發出一聲鳥鳴,撲騰着翅膀就往天狼這邊來。

    天狼面色不變,自創武技悲情滅咒發動攻擊,風芊芊因爲風四郎的死,本就悲痛,在悲情滅咒的影響下,心神俱碎淚如雨下,沉浸在悲痛裏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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