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陵樓的聲譽重於一切,她必須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慕空已經氣勢全無,剛纔他還能耍無賴蠻橫無禮,趙娜芷出來後,他是如何也拉不下臉來和一個女孩子耍橫的。

    “姑娘此言差矣,什麼叫不管結果如何,都要給你們一個交代?在場的各位都是明事理的人,且都做個見證,今日之日,若是我們無理取鬧誣陷了他們,我們自然應該賠禮道歉給個交代,只是,若是確實是他們擄走了我的朋友,難不成還要我們給交代嗎?這是哪條子霸王條款,姑娘給我解釋解釋呢?”

    陌雲熙緩緩步出,風姿卓越地在趙娜芷面前站定,兩人無聲的視線相對,頓時刀光劍影,火花四濺。

    “你當我們晉陵樓是什麼地方,阿貓阿狗都可以來這裏叫囂嗎?”

    “有理不怕水深,怎麼,心虛了?”

    趙娜芷把腳一橫,道:“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那好,那便與我賭一回,誠如你剛纔所說的,若是我們誣賴了你們,我們不但當衆賠禮道歉,還附加一個任你們處置的賭注,怎麼,敢不敢賭?”

    陌雲熙咄咄逼人,寸步不讓,她這般信心滿滿的言辭讓周圍的人都以爲她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的確是晉陵樓擄走了人,頓時輿論都倒向了他們,路人紛紛指責起晉陵樓起來。

    “我看啊,就是晉陵樓將人給擄走了,否則這幾個小娃娃怎麼敢上門挑釁?”

    “晉陵樓店大欺人啊,你們說說,這開酒樓做生意,竟然每日只接待十桌,想去喫一頓飯等的頭髮都白了,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對,我也如此覺得。”……

    一時間衆口爍詞,紛紛將矛頭對向晉陵樓,人心是最容易蠱惑的,陌雲熙只不過放了一個煙霧彈,就收買了人心,或許,這也與晉陵樓長久以來的經營方針脫不開關係,他們如此經營,普通的百姓自然沒有那個機會和財力去享受,長久下來,便會造成這種不平等的心理。

    “你們……你們休要胡說!”趙娜芷究竟是閱歷淺了,此刻已經方寸大亂。

    “怎麼樣,賭是不賭?”陌雲熙眼裏的光彩和嘴角的笑意刺痛了趙娜芷的眼,她從未見過如此與衆不同的女子,一股傲氣油然而生,張口便道:“賭。”

    鳳楚央懶洋洋的閉起雙目,愜意的享受初升的太陽帶來的暖洋洋的感覺,天狼和陌落各自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了磕起了瓜子,好戲開始了。

    “賭?既然賭,那麼我就要問了,你們這賭注又是什麼呢?”

    趙娜芷捏着拳頭,滿臉通紅地道:“要什麼賭注,我們晉陵樓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不需要賭注。”

    陌雲熙瞭然的點點頭,無奈地衝圍觀的百姓說:“便是三歲孩童也知道打賭必有賭注,喫飯必須付賬的這個道理,趙姑娘不願意說賭注,是怕輸了兌現不了呢,還是根本就是心裏有鬼不敢賭?”

    陌雲熙尾音一出,趙娜芷便再也繃不住了,擡手便是一個刀刃飛過來,說不過便動手,倒也是一個好辦法。

    陌雲熙身影一閃,趙娜芷還沒看清她是怎麼動的,她便已經閃到她的身後去了,回過頭來,陌雲熙面相着她盈盈而笑,雙手背在後面悠哉遊哉,剛纔若是她想動手,此刻趙娜芷早就受傷了。

    “你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麼,以你的身手,整個大昶島都不是對手,又何苦爲難我們呢?”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剛一動手,趙娜芷便看出來她不是陌雲熙的對手。

    陌雲熙伸手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直言不諱道:“哪裏來的爲難,姑娘身上滿滿的鳳仙花香,裙子的底部還有鳳仙花粉沾染在上面,再則,姑娘的腳底的泥土和我們腳上的是來自同一處的,我們的朋友去了哪裏不問姑娘又該問誰?”

    一開始的時候讓慕空去胡鬧,本是無奈之舉,可是趙娜芷出來後,陌雲熙便發現了她身上的異樣,這個季節並不是鳳仙花開的季節,除了樹林裏的鳳仙花以外,別處根本不可能沾染到鳳仙花粉,另外,趙娜芷鞋底的泥土和他們腳底的一模一樣,昨夜沒有下雨,外面乾燥的很,除了樹林裏溼潤的泥土以外,哪裏還有泥坑可以沾染到鞋底。

    所以陌雲熙才篤定,鳳井川和諸葛東雲的失蹤,十有八九和趙娜芷脫不了干係。

    慕空方纔以爲陌雲熙在炸趙娜芷,卻不想她早已掌握了確切的證據。

    趙娜芷神色慌亂,不知該如何爲自己辯解,昨日夜裏她的確去過樹林,可是她只是從那裏回家,真的沒有擄走過任何人。

    “不對,你朋友是在樹林丟失的嗎?他沒事爲什麼去樹林,難道他不知道那裏有怪物會食人嗎?”趙娜芷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姑娘,樹林裏可去不得啊,去了那裏的人可都沒有回來的。”

    “哎,如此看來,應該是錯怪了晉陵樓了。”……

    陌雲熙臨危不亂,繼續說道:“怎麼沒有回來的,趙姑娘不就回來了嗎?”

    “我想問趙姑娘,你又爲什麼去樹林呢?昨夜是你第一次去呢,還是你經常就會過去,爲什麼所有的人都傳聞說樹林裏有怪物,而趙姑娘卻還是敢去,你不害怕嗎?”

    趙娜芷臉色煞白,腳步凌亂的往後退了幾步,陌雲熙驅步跟上,她進一步,她便退一步,轉眼趙娜芷便被逼到了牆角,她驚恐地望着陌雲熙,那樣子快哭了一樣。

    “若是再膽大一點的猜測,會不會根本就沒有什麼怪物,否則它爲什麼不出來,爲什麼一直呆在樹林裏,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編出來嚇唬人的,這樣她便可以獨霸那片美景。”

    趙娜芷兩眼一瞪,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天搶地地大喊:“姐姐,救命啊!”

    這廂好,打不過也說不過,便搬了救兵來了。

    她這通喊還真喊出來一個人,她身穿粗布麻衣,滿身的油煙味,一頭剪短了的碎髮嬌俏可人,那摸樣和趙娜芷猶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長得一模一樣。

    如此乾淨利落的短髮,陌雲熙只在現代看過,這裏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頭飄逸的長髮,乍一見她,陌雲熙就對她產生了幾分好感。

    姐姐的手裏還拿着一把鍋鏟,她正在炒菜呢,被趙娜芷的喊聲給喊出來的。

    “怎麼了?你怎麼哭啦?”

    “姐姐!”趙娜芷一把撲過去,眼淚鼻涕地就往她身上蹭,蹭完了才嘟着嘴指着陌雲熙告狀,“姐姐,她兇我,他們要把晉陵樓拆了。”

    “好了,別胡鬧了。”她安撫完趙娜芷,轉身抱歉的朝陌雲熙笑笑,開口道:“來着是客,幾位裏面請,有事我們先坐下來慢慢說,不必大動干戈。”

    陌雲熙讚許地點點頭,趙娜芷若是有這分氣度,他們也不用在外面鬧得人盡皆知了。

    “各位父老鄉親,今日本店不受限制,歡迎各位一起到店內坐下喝口茶,一起見證事情的結果,所有消費免單。”

    衆人正當懊惱不能繼續旁聽,看看他們是如何解決這場紛爭的,女子便邀請他們入內,一個個都擠破了頭的往裏鑽。

    陌雲熙佩服至極,如此一來,外界就不會胡亂傳聞,她還真是八面玲瓏的人呢。

    “樹林的傳聞已經幾百年了,而我們晉陵樓只不過幾十年的光景,我和小妹也只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如何能夠散播謠言,姑娘如此臆斷,是否太過於隨意了?”

    好傢伙,一上來,她便平息了陌雲熙丟下的疑問,粉碎了這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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