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躺在地面上,巨大的後坐力,讓原本就體力不支的她,在開完那一槍之後,就再也支撐不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耳邊,是趙鑫的驚呼,她好想爬過去,去看一看江焱的情況,她知道,自己不會射偏,可是她還是好想過去看一看。
還有爺爺,爺爺怎麼樣了?
他……死了麼?還是死的人,是郎允平?如果是,他接下來會如何?會逃走麼?還是……會去自首?
意識,越來越不清晰,好像整個身子,都失去了知覺,麻木的,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眼皮,越來越沉重,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聽到了警笛的聲音,還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還有人,在一聲一聲,呼喚着自己的名字。
…………
三個月後。
舒曼的右臂,因爲救助的還算及時,終於得以保存了下來。但還要恢復修養一段時間,纔可以和從前一樣。
舒大正死了,郎允平也死了,那兩個人,最後在那片一切開始的地方,結束了一切。
其他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活着的,都被警察帶走了。
前後串聯了十幾年的案子,除卻已經死了的兩個主謀,全部都已經落網。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懲治者組織,也再也不會有,郎允平那樣一羣人。
而舒曼那一槍,最終還是打在了李虓的眉心,一槍斃命。
所有的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今天是舒曼出院的日子,江焱早早的就過來接她:
“都收拾好了麼?”
舒曼笑了笑:
“原本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走吧!”
說着,江焱拎起舒曼的行禮,便往外走。舒曼腳步卻頓了頓。
江焱察覺到,不禁回頭望了她一眼:
“怎麼了?”
舒曼微微斂了斂心神:
“沒什麼,只是,小柯今天給我打電話說,要給我個驚喜,我還以爲,她也來接我了。”
江焱聞聲卻面露委屈:
“怎麼,我來接你,就不算驚喜了?”
又來了!
舒曼最受不了,江焱這張原本就禍國殃民的臉,擺出這樣一副受人委屈的模樣,見狀,不禁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顧自的往外走。
坐上電梯,舒曼深吸了一口氣。
走出醫院,外面的陽光很好,雖然已經開始入冬,但是陽光卻依舊明媚,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江焱將車子開了過來,兩人上了車,開了一會,舒曼才發現,江焱開的方向、既不是家、也不是市局。
“我們這是要去哪?”
舒曼忍不住開口詢問了一句,江焱目視着前方,似乎是很隨意的回了一句:
“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林陸驍今天的飛機,可能,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舒曼一愣!
林陸驍要走?
那件事過後,舒曼才知道,其實林陸驍是國家射擊協會的成員,而且槍齡,比她還要長,甚至於,還拿過一些她連聽都沒聽過的獎。
所以當時,他能將那些人一槍斃命,也就能夠解釋了。
至於他爲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懲治者組織的基地裏,也是白澤寧事後告訴給舒曼,原來他一早就跟白澤寧要了定位器,放在了舒曼的身上,所以,纔會那麼準確的找到舒曼的位置。
舒曼能夠想到,或許,他和自己當時的擔憂和想法,是一樣的吧。
而且,最後也是他報的警,所以警察,纔會那麼快趕到,制止了接下來的大部分悲劇。
只是,舒大正和郎允平還是都死了。
不過,如今舒曼已經想得開了,或許這樣,對舒大正和郎允平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了。那兩個人,一個是戰爭英雄,一個是法學教授,同樣的受人敬愛、敬仰,恐怕,根本無法接受站在法庭上,接受審判吧。
只是,現在突然間聽說,林陸驍要離開?
舒曼定了定心神,微微側轉過頭看着江焱,江焱卻是一臉平靜:
“別這麼看着我,雖然你是我老婆,但我也不至於什麼醋都喫!”
江焱說的理所當然,舒曼卻有些哭笑不得。
恐怕,如果不是人家要走,你也不會要我去送人家吧。
想到這裏,舒曼不由自主的勾起脣角,垂眸間,就看見了右手無名指上,那枚閃耀着隱隱光澤的鉑金戒指。
江焱求婚的細節還歷歷在目,而且這人真是說話算話,舒曼一醒過來,他就拿出來那些資產轉讓的文件,給舒曼一一過目。
一邊看,還一邊煞有其事的說道:
“我現在可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了,你以後可得養我!”
舒曼看着那些文件上的數字、還有那些個數不過來的零,只覺得自己被一個大餡餅,從天
而降砸的快要站不穩了。
車子快速的在公路上行駛着,最終在機場門前的停車場停下。
江焱帶着舒曼,很快就找到了正在候機的林陸驍。
三個月不見,遠遠的看着,舒曼發現,其實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的去了解過林陸驍這個人。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直接,以至於林陸驍很快便察覺到,而且,對於他們的到來,似乎很是意外。
“我以爲,你不會讓舒曼來送我。”
這句話,是林陸驍對江焱說的。
江焱卻是面無表情,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沒給林陸驍留一個,直接轉頭對舒曼說道:
“你們先說,我去外面等你!”
說完,便極爲瀟灑的一個轉身,乾脆利落的離開。
舒曼看着江焱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頓了頓,轉過頭,看向了林陸驍。
以前那麼多事,到了這一刻,才發現,有些話,已經不必說出口了。
“謝謝!”
舒曼相信,林陸驍一定懂,自己這聲謝謝里,包含了多少東西。
林陸驍也笑:
“你知道的,我想聽的,可不是謝謝!”
舒曼一愣。
“開玩笑的,別緊張,美國那邊有家公司聘請我過去,待遇很好,我也覺得,我該去發展一下。
所以舒曼……
我很高興,認識你!”
舒曼的心在微微顫動着,這一刻,她面對林陸驍,終於有了前所未有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