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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九章

    等說完了正事兒,石大勇也沒留宿,只從懷裏摸出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然後就走了。他這一道,自然不是回桃樹灣的,不過是接着夜色轉身去了賭坊。

    這會兒賭坊早就熱鬧起來了,要知道這地方都是夜場子,而早些時候最先帶他來體驗兩把的幾個別的鋪子的夥計,早早就開始吆喝着買大買小了。等到玩到身上的銀子都輸完了,幾個人才勾肩搭背的去麗春院快活了一把。當然,這次還是一個狐朋狗友的請了他喫花酒。

    “石爺,你可是闊氣的很啊,咱們麗春院的花魁姑娘都光念着你的好呢,你可是跟咱哥幾個說說,花魁姑娘嘴上的胭脂可是香甜?”邊上一個賊眉鼠眼也是石大勇在賭場裏認識的少爺嘿嘿一聲,仰頭灌了一口酒水,伸手揉着身邊穿着輕佻衣衫的女子曖/昧的問道。

    隨着他這句話的落下,另外幾個甭管跟石大勇交情如何的,都紛紛附和吹捧起來。

    “我說旬少爺,您也甭羨慕,別看你家也是開着鋪子的,不過我琢磨着就你家那小鋪子都夠不上石爺看一眼的。誰不知道石爺那是了不起的人物啊,在張記那是這個。”說着,開口的人就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拍了拍酒桌示意大家安靜些,接着說道,“更何況咱石爺可是跟護國公還拜着兄弟呢。”

    這一下,甭說剛剛那些吹噓拍馬的了,就是邊上那些歌姬舞姬跟花魁都殷勤了許多,看着石大勇就跟看着香餑餑似的。尤其是聽得人後來你一言我一語的都要把石大勇誇道天上去了,說他在賭場得意的很,出手就是百兩銀子,哪會不玩個三五百兩的都不盡興。

    得了,之後軟玉溫香的,就連最初心裏有些瞧不起石大勇的,不過是爲着銀子強顏歡笑的花魁,都牟足了勁兒的討好了他。

    他是一/夜快活到了天明,直到翌日日上三竿才堪堪醒來。看着身邊香豔的花魁害羞帶怯的服侍着他,他心裏甭提多得意了。其實頭一次被人帶着來花樓時候,他還是滿心忐忑,甭說招人陪酒了,就是有個女人靠過來,他都躲閃着。後來有了一次醉酒同人快活了一次,第二天嚇的他真真是做什麼都心虛,不過來的次數多了看着那些人都是左擁右抱的,他倒是也習慣了。

    而且聽着旁人一句句石爺石爺的叫着,甭提多通身舒暢了。自然地,每每不回家時候,他都喜歡吆五喝六的來輕鬆一下。一來他是個男人,再外頭累死累活的給媳婦閨女奔日子,總不能不犒勞自個一番。二來也實在是花樓裏的女子慣是會打扮的,又才情斐然,幾句軟綿綿的曲子就勾的他心頭癢癢,來這裏總是會比在家聽着媳婦的嘮叨強上百倍。

    當然,就算是玩樂,他也只是揹着家裏的媳婦孩子,就跟下意識的一般不敢讓人知道。而他那點暗搓搓的晦暗心思,卻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人戳破了。

    又過了幾日,石大勇得了信去了貓兒衚衕那,進了屋子才知道梅子說打算第二日請了他跟秀娘喫飯,也是告辭。他心裏難受,再加上梅子勸說,就多喝了兩杯,誰知道幾杯酒下肚腦子就暈暈沉沉起來。

    瞧着事兒成了,梅子叫了石蛋兒進來,說讓他幫着把石大勇放到牀上去,然後第二日早些去桃樹灣請了他秀娘大娘來。石蛋兒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了,可以說,自打入了張記,他藉着石大勇的光可是享受了許多好處。甚至在知道石大勇跟護國公是兄弟以後,更是耀武揚威的把誰都不放在眼裏,再加上石大勇出手大方,使得他的日子就跟個富家公子似的,自然地他的心氣也就高了。

    可前幾日聽娘說,石大勇想着送他們走,可是把他愁壞了。要是沒了這座靠山,怕是他跟孃親還得過以前受人白眼寄人籬下的日子。

    只是沒等他不安幾天呢,娘就來問他願不願意人石大勇當爹,他想都沒想就應下了。至於以前的爹,死都死了還提他作甚。而娘是個沒本事的,給不了他好生活,若是能攀附上石大勇那也是好事兒一樁。

    就這般,他應了去桃樹灣請人的事兒後,就出了屋子。才個十來歲的小子,出門以後居然知道把房門關上。什麼瓜田李下人言可畏,哪有實實在在的好處重要?

    第二日一早時候,

    一陣噼裏啪啦的嘈雜聲吵醒了石大勇。這會兒他才發現,自個居然赤身裸/體的躺在牀上,懷裏還有個明顯遭到蹂/躪的女子,打眼一瞧當時就讓他差點魂飛魄散,那人居然是梅子。

    接着梅子也揉着腦袋醒了過來,一見自個的情形跟屋裏滿地狼藉的衣裳,頓時驚呼起來。然後整個人裹了被子就開始往牀角里躲,她面色蒼白眼淚漣漣,似乎是難以置信又似乎是接受不了,哽咽着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還沒等倆人反應過來呢,屋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了。接着,呆若木雞渾身發抖的張秀娘就出現在石大勇眼前,而後面跟着的則是招娣跟林寶珠身邊的香茗。也是香茗眼疾手快,一看屋裏的狀況趕緊伸手捂住招娣的眼睛,自個也把目光轉向別處。今日石蛋兒哭鬧着請秀娘嫂子來,夫人恰好碰上,有些不放心,才讓她跟着一同前來,萬一有個什麼事兒也好當個見證,不會讓秀娘嫂子背黑鍋。

    卻沒想到,那小娘皮沒誣陷秀娘嫂子,竟然......竟然行下那般無恥的事兒。

    她是京城人牙婆子調/教過的,學過多少大宅院裏的私密陰私手段,梅子的那點小伎倆壓根騙不過她。要說是被人強迫的,又怎會同牀一整夜?若是沒有那種歪心思,一個寡/婦又怎麼會邀請一個壯年男子深夜喫酒?

    其實剛剛在看到光溜溜的石大勇跟梅子的時候,張秀娘已經是腳下一軟差點摔在地上了,若不是想到身後還跟着閨女,許是她早就撐不住了。不過就算這樣,也難掩她上涌的氣血跟口中的血腥味。

    梅子一見來人,先是驚呼哭泣,接着捂着被子就跪在牀上衝着張秀娘說道:“嫂子,您別誤會,是我的錯,是我不知廉恥勾/引的大哥......”

    許是昨晚太過激烈,她白嫩的肩頭還有青紫色的手指印,再加上地上撕碎的衣裳,不難想象當時是何等激烈。而梅子的一番自誣,更是讓石大勇心疼不已,對於秀娘來捉姦在牀的事兒的不知所措全然變成了對梅子的愧疚跟感激。

    梅子太過善良了,明明是他沒把持住,害了梅子的名聲,但她卻爲了自個甘願給人下跪磕頭任憑辱罵發落。

    “梅子,你起來,你先穿上衣裳,我害了你的名聲,定然會給你個交代對你負責,你別輕賤自個。”石大勇順手抓了地上的褲子穿上,然後彎腰扶起梅子,輕聲安慰起來。

    等到梅子嚶嚶哭昏過去,他才趕緊的叫着讓人找衣裳請大夫。然而張秀娘卻是緊緊咬着牙,看着眼前的一幕,半晌回過神來直接到院子裏提了半桶冷水潑到了石大勇跟梅子身上。

    石大勇見張秀娘還要動手,趕忙擋在前頭,青筋暴起呵斥道:“毒婦,你幹什麼?”

    甭說是張秀娘,就是招娣在後頭聽到這聲呵斥,臉色也難看起來。她爹怎會這樣不知羞恥?不過沒等她上前呢,就被香茗捂着嘴扯出了院子。

    香茗想的對,招娣畢竟是個閨女,同母親捉了父親的姦情已然是貽笑大方的事兒了。若是再開口插嘴,怕是不僅要壞了父女情分,要是傳出去更是會讓人背地裏看不起。

    “毒婦?呵,石大勇你自個摸摸良心說,你要我如何?難不成要我對她和顏悅色,奉爲上賓,還是讓我跟她姐妹相稱?沒得噁心我了。”張秀娘面色發青,哆嗦着身子說道,“你若是真像納妾想要兒子,自可以大大方方的跟我言說,我沒能給你生個兒子,本就是我的錯,但是但凡你有點良心,又何必這般糟踐我?”

    石大勇也是一時口快,卻沒想到會鬧到這般地步,看着媳婦咬牙切齒的樣子,他也是滿心酸澀,一時之間腦子裏亂轟轟的不知該怎麼接話。當初媳婦也曾跟他說過納妾的事兒,只是他不願意,還給媳婦許了那麼多好話。可是......就跟旬家少爺說的,他現在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沒個兒子怎麼像話?難不成百年之後,他的一切都要給了外人?

    “秀娘,梅子不容易,如今又發生了這種事兒,我總不能不管。她是個好的,是我對不住你。”石大勇低下頭,半晌才抖了抖嘴脣閉眼說道,“梅子是個知事兒的,也能幫你料理着家裏的事兒,以後她要是生下個一兒半女的,你要是願意就抱到正屋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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