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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五章

    劉金才眸光微閃,隨着晨月公主帶着怒氣羞紅的臉頰,跟那滿含情誼的話語,他那本該是冷清寂靜的心猛然跳動起來,一時之間竟然讓他恍惚起來。他是太子講學,是東宮太子府上最年輕的謀士,因着爲太子謀劃,他就像是拋棄了七情六慾的和尚不敢多動半分旁的心思。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明明該是冷着的心,一次次被晨月公主撩撥的不能自己。

    看着劉金才表情絲毫未變,晨月公主只覺得眼眶酸澀,心中涌起了絕望。可若是讓她央求一個男人的心意,她卻是也做不來。她的出身註定了她不能低聲下氣,她的教養跟驕傲也註定了她做不來別的女子那般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公主......”見晨月公主因着他面露傷感,劉金才心中好不難過,只是眼下還有許多事未做,他只怕會爲了兒女情長耽擱了大事。更何況,若是那些事兒稍有差池,怕是會誅連衆多,就連太子殿下都不能豁免。如此所有人都如履薄冰之時,他又如何能再讓真心待他的公主陷入危難的境地?

    最後晨月公主還是沒有得了想要的答案,只是看着那俊秀挺拔的背影於自己背道而馳,她的心裏還是疼的難以言表。她從沒有對一個男人動過心,如今動了,才懂了什麼叫求而不得的疼。

    原本來的時候歡天喜地眉開眼笑的明豔人兒,在離去時候,卻是如同被冰雪打砸過的嬌豔牡丹,雖然依舊強撐着豔麗,卻早已失了精氣。許是覺得沒什麼意思,她也沒有多做停留,同林寶珠說了一聲,就直接帶了人告辭。

    誰都不知道,在桃樹灣張記茶山之上,劉金才如何迎着冷風呆呆看着越行越遠的人。那個一靠近就能讓人感受到熾熱的明豔無雙的女子,那個讓他忍不住就要燃燒起來,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唯恐自己壓制不知歡喜的女子,終於離開了。

    書房裏,傳旨公公拿了密信遞給張滿囤,這是出宮之時皇上跟太子讓他帶來的。自然,眼下劉金才也早已整理了心緒,就等稍後跟張滿囤商議了。

    如今京城局勢有變,宮中早已不寧,皇上的湯藥幾次被人動了手腳。甚至東宮也不能避免被人下黑手,剛剛有身孕的太子妃還未來得及報喜,就被人傷了根本。而所有的線索,也都隨着下手之人自盡也斷了。

    眼下御醫斷言皇上時日無多......

    偏偏這個時候,本該是破敗淒涼的大皇子府也有了動靜。也就此時,暗衛才傳來消息,大皇子早在被圈禁的第二個月就消失無蹤了,而府中留着的不過是大皇子的替身罷了。

    還不等皇上太子有所反應呢,宗人府又查明,二皇子四皇子等人,居然將手中的人脈餘孽都交於了大皇子。甚至宮中來自百越的淑妃,竟也暗中於大皇子有了聯繫。而眼下,許是不知多少百越之人已然潛入皇城了。

    按着大皇子偏執兇殘的性子,只怕寧可同歸於盡,也絕不會允許太子安然繼位。更何況,如今怕是他的打算是直接對餘下幾位皇子動手,只要皇上只剩下他一個兒子,那皇位也就只能由他繼承了。

    而隨着皇上跟太子妃相繼遭到毒手,二皇子跟四皇子五皇子等人,也被診出早已中毒頗深。雖然還能診治,但卻無法解毒,也就是此後幾位中毒的皇子許是睡着覺都能丟了性命。

    忘憂忘憂,當真是霸道的毒藥。就如前朝早已被禁止的子午斷魂釘一般,讓人猝不及防無能爲力。

    其實若非太子殿下疼惜太子妃,把宮中御膳房送去的補品拿給太子妃食用,怕是也不能倖免。所以別看現在京城裏還是一片風輕雲淡和樂繁華,那背後早已隱藏了不知多麼兇險的危機。

    “皇上跟太子的意思是讓護國公儘快啓程,若是宮中有所不測,定要全力護了太子登基。”劉金才略略皺眉,繼續說道,“太子言說,能把手伸進宮中跟太子府,怕是護國公身邊也不能避免,所以這事兒還是要謹慎行之。而且百越之人善於僞裝,又精通易容之術,所以護國公當要小心身邊親近之人。”

    張滿囤皺眉,他也知道京城裏局勢危急,可他是真真捨不得媳婦。而且他更擔心,在這種威脅之下,若是媳婦離得遠了,怕是就算有所閃失他也鞭長莫及。

    當然,他也知道桃樹灣人皆能護

    着媳婦,可奈何要是大皇子兇性大發,許是爲了拿捏住他的軟肋,屠殺村民也爲是不會。

    思及此處,他就先打發了劉金纔跟那公公前頭先行,而自己則心事重重的回了房間去見自家媳婦。媳婦最是喜歡桃樹灣安然的日子,可卻爲着他一次次跟着去京城跟人打機鋒,他對不住媳婦良多。

    可眼下事關重大,卻容不得他猶豫耽擱。要是真讓大皇子得手了,怕是他跟媳婦甚至整個張家,都免不了遭受滅頂之災。

    “媳婦,皇上跟太子殿下如今已經不信任京郊大營了,而且京畿禁軍也都不敢妄動,他這是怕百越之人趁虛而入,也怕大皇子一意孤行同那些叛逆勾結賣了大周江山。”張滿囤讓人把昏昏欲睡玩的累極了的兒子抱下去,然後殷勤的幫着媳婦摘掉朱釵換上舒適的裏衣,這才摟着人輕聲說起正事兒來。“我不放心你,我怕他們對你跟兒子下手,所以這次還得累了你跟兒子了......”

    林寶珠乍一聽這個消息,還真有些沒穩的住。百越,她也曾在趙老爺子帶到桃樹灣的書籍裏看到過。說起來,那原本並不是大周子民,而是遊走在大周之外不知何處的一羣蠻夷。後來不知怎得被大周降服,最後四散在大周境內。原以爲也是一樁好事兒,奈何那百越卻並不甘於寂寞,這麼幾代人從未安生過,甚至暗中結成了讓大周朝廷極爲頭疼的邪教。

    而皇帝當初錯納百越女爲妃,也不過是最近細查之下才發現的端倪。由此可見,百越之人可不光是有不臣之心,更是潛移默化的在往京城滲透着他們的勢力。

    對於又要奔波去京城的事兒,林寶珠還真是有些不喜歡,可看到自家漢子擔憂爲難的神色,她忍不住苦笑片刻。想了想,乾脆依偎在他寬厚結實的肩膀上,笑道:“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妻一體,我嫁給你了,既然無法幫襯你在外打拼,卻也能做個賢內助,讓你不爲家事煩憂。”

    見他依舊緊着皺眉頭,林寶珠才嗤笑一聲,戳了戳他的胸口說道:“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起,想那些個別的做什麼?”

    只這一瞬間,張滿囤心裏說不出的感動跟歡喜,他看着媳婦,仔細的帶着滿滿的愛意。媳婦真好,自從有了媳婦,他的日子一直就是幸福的。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就定下明日一早同錦若商量了,一家人跟秀娘嫂子一同去京城。至於爲何要讓秀娘嫂子去,自然是因爲招娣還懷着身孕在京城,身邊少不得個人照顧。而誰能比得上孃親照顧的妥帖呢?

    此時京城中,六子一臉焦急煩躁的同朱能幾個在屋裏來回踱步。見朱能半晌沒想出個法子,他急躁的蹭的一下子就要往外衝,招娣現在下落不明,而家裏那個顯然就是人假扮的,要讓他這麼耗着,真真是要急死了。依着他看,乾脆直接拿着刀過去逼問,一刀刀的划着那奸細的肉,他就不信問不出什麼來。再不行,不是還有侍衛營的兄弟麼,哪個不是刑訊高手?

    朱能見狀,心知他的打算,趕忙起身把人攔住,冷聲呵斥道:“你這般冒失,豈不是要打草驚蛇?如今那人不敢輕易見你的面,只是學着弟妹的嗓音同你說話,就證明弟妹還沒遭遇不測。倘若你一意孤行,不僅會打亂了皇上跟太子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局面,許是還會給弟妹招來災禍。”

    要知道百越之人最讓人不齒也是最讓人厭惡卻是完美到讓人看不出的易容手段,就是以人皮面具示人。而那個人皮面具,可不是什麼豬皮或者旁的材質,而是生生打活人面上割下來的,爲着讓面容不出現破綻被人識破,他們往往會先往活人身上灌鉛......

    可六子現在哪裏還想得到那些,更別提聽得進朱能的話了,他當即就憤怒的衝着擋了自個去路的朱能衝撞了過去,那勢頭可是跟對敵差不多了,就差抽刀同人拼命了。

    “你說的輕巧,那不是你媳婦,你當然不擔心了。可那是我媳婦,懷了我的娃的媳婦。”六子雙目充血,睚眥欲裂,甚至脖子上的青筋都因着憤怒而暴起來。

    朱能雖然有些身手,可卻並不算厲害,早些年跟着張滿囤時候,他就是出了名的狗頭軍師。在文人裏或許能說有兩下子,可跟六子比起來,那點身手壓根不夠看的。可饒是那般,他也不敢退讓半步,任由六子攥着他的肩膀,咬着牙低聲呵道:“你冷靜些,你要是想讓弟妹更危險,你只管去鬧,只管讓人知道你發現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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