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系統和佘關卡楞了下，笑着點頭同意了。
佘關卡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說晚飯和同事在外面喫，不用等曹系統和他。
“我和小佘，還有邴經理一起租了套三室一廳的公寓，”曹系統對宅胖子解釋道，“每人住一間，今天輪到小佘的女朋友做飯。”
臨出門前，劉可韋拿起被宅胖子扔到一邊的主線大綱打印稿，摺好塞進口袋。
四人來到美食廣場附近的一家餐館，找了間桌子坐下。
劉可韋點了幾個菜，叫了兩瓶啤酒。
“今天是段叔上班第一天，也是咱們策劃部四個人頭一回一起喫飯，算是我請大家的。”劉可韋端起了酒杯，“來，先喝一杯。”
寒暄了幾句後，劉可韋從兜裏掏出那份大綱遞給曹系統：“這是段叔今天擬的主線劇情大綱，你們倆看看給點意見。”
宅胖子張嘴想要說什麼，被劉可韋制止了。
佘關卡湊過身和曹系統一起看着那份大綱，總共也就幾千字的內容，菜還沒上全就基本看完了。
“故事的架構很大，我喜歡。”曹系統笑了笑，“神、妖、仙、佛、人、鬼，這所謂的六道看起來還真像有那麼回事的樣子，六道之間的矛盾衝突也很合理很清晰，我挺喜歡這個故事，很有深度，沒看出什麼太大的毛病。”
佘關卡點頭：“大部分場景的小故事我都很喜歡，尤其是那幾場大戰，感覺我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場景輪廓擺在面前。段叔好厲害，比我們在廈門做的那個遊戲的背景故事強多了。”
“這能比嗎？我們當初可沒有文案策劃！”曹系統辯解道，“我和老劉、小佘之前在廈門就是同事，汪經理當時是我們的主策，他帶我們跳槽來杭州的。”
“說的也是，這有沒有專業文案看起來還真不一樣。”佘關卡附和道。
“我第一眼看完的時候也覺得這個主線的整體很不錯。”劉可韋摸摸下巴，“可是段叔他好像不太滿意，說實話我平常不怎麼看小說，可能我個人的意見沒有說服力，所以想讓段叔自己聽聽老曹和小佘你們的評價。”
宅胖子像是聽傻了：“你們是故意在安慰我嗎？好幾個環節之間的承接遞進明顯很牽強，你們還覺得好？如果是別人這樣寫給我看，我肯定看不下去，搞不好還會嘲笑叱罵。”
劉可韋臉色一正，指指曹系統指指佘關卡，最後再指着自己。
“老曹從業時間5年；小佘從業時間近2年；我劉可韋從業時間6年。我們是專業的遊戲策劃，但都沒有看出你說的那些細節問題。”劉可韋攬着宅胖子的肩膀，“你特意指出後我再看了一遍，那幾個點確實有些彆扭，可之前我真的沒太在意。你要知道，我們遊戲的玩家，他們的審美水平會比老曹、小佘和我高嗎？先不說有多少人會關注劇情，就算都關注，能看出這些問題的人有多少？估計百分之十都沒有！”
宅胖子難以置信地看着劉可韋，然後從曹系統手裏取回大綱，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之前和你聊過，你喜歡的別人未必會喜歡，”劉可韋笑呵呵地說，“現在我還想告訴你，你不喜歡的，也未必就沒有人喜歡。你太糾結於細節的瑕疵，是典型的完美主義者。相信我，你如果從自己的主觀情緒裏跳出來，就一定能把工作做好。”
宅胖子不是傻瓜，之前可能習慣於從自我的立場出發去看問題，聽劉可韋這麼一說也就明白了過來，心裏濃濃的糾結牴觸便基本消散了。
當然，這並不等於宅胖子就完全放棄了自己之前的立場。
問題還是存在，缺憾還是缺憾，只不過將目光着眼全局之後，那些細節上的缺憾就不再觸目驚心，只是美中不足的旁枝末節罷了。
肯定可以做好，已經做得很好，爭取做到更好。這就是劉可韋想要告訴宅胖子的三個結論。
喫完飯之後，曹系統和佘關卡告辭回家，劉可韋問宅胖子要不要再去網吧玩。
宅胖子說和若櫻約好了去易買得，要買被褥啥的，不然晚上又得在客廳沙發上睡覺。
“你還真和她約了一起shopping？”劉可韋的表情有點不自然，“那我自己去網吧。”
“你想太多了，只是一道買點東西而已。”宅胖子不以爲然地說，“一起去吧，否則孤男寡女還真有點尷尬。”
劉可韋撇嘴道：“切，我纔不要當電燈泡。”
“你這表情和語氣是在喫醋嗎？”宅胖子哭笑不得，“都說你想太多了，我不是隨隨便便就對陌生姑娘動心的人。”
“那你還上班第一天就和人家約去購物？”劉可韋不依不饒地說。
“只是一起去買東西而已啊，你不知道我是宅男嗎？”宅胖子有點抓狂，“我可是在家裏宅了七八年的胖子啊！二次元纔是宅男的精神境界你不懂嗎？話說我都不記得我有多久沒有喜歡過現實世界的女孩了，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吧。”
這時候宅胖子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來電。
“段叔你在哪？喫完了嗎？”接通後，若櫻歡快的聲音在話筒裏響起。
“我剛喫完飯，和老劉在一起呢，我們在中興美食廣場附近。”
“喔，那你們到美食廣場門口等我吧。還有個程序部的同事也要買點東西，我叫他一起來。”若櫻吱吱喳喳地說道，像是一隻快嘴的麻雀，“對了，你們肯定認識，就是你們的舍友小車。”
答應一聲掛了電話，宅胖子臉色有些怪異地對劉可韋說道：“她說車兒也要買東西，所以會一起過來……”
“你想說什麼？”劉可韋不解地問，“看你吞吞吐吐的就知道肯定有啥話沒說出來。”
宅胖子搖搖頭不說話，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種預感。
還記得劉可韋之前說的那句“好歹是一個宿舍的哥們，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搞不好就真的說準了。
在美食廣場門口等了一刻鐘左右，車光龍和若櫻並肩走過來了。宅胖子看在眼裏，表面不動聲色，心裏的預感愈發明確。
彼此打過招呼後，宅胖子笑着問：“車兒，你要買啥呢？”
“我本來是沒想買啥的。”車光龍慢條斯理地說，“只不過是喫不慣這裏的早餐，想問問若櫻附近哪家店早上有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