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胖子以手捂額露出一絲苦笑。
他怎麼會一廂情願的認爲，女孩一定會記得只在昨天見過一面的他？甚至還能記得住昨天他點的是什麼飲品？
必勝客生意這麼好，現在進店點餐的人都已經開始要排隊了。
人家一天要接待多少位顧客？哪有可能把每個人都記下來？
倒是自己無意識中就暴露了太自我太把自己當作一回事的心態了啊。
“段叔你是在以這種方式吸引美女的注意力嗎？”若櫻促狹地問，“真看不出來啊。”
宅胖子掃了一眼低頭記錄點餐單的米虹，女孩的臉又變紅了。
“啊，哪裏哪裏，我只是懶得再去看菜單而已。”宅胖子訥訥地解釋着，“一時沒想太多，所以就順口那樣說了。”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身邊的劉可韋可惡地補上一刀。
宅胖子閉上嘴不說話了，再說下去只能越描越黑。
餐點飲品陸續送上來，喫着喝着，幾人聊起了遊戲研發的事。
“據我的瞭解，”劉可韋隨意說道，“國內的遊戲項目，一百款中大概只有兩三款能活下來。”
“嗯，差不多是這樣。”車光龍拿着餐刀將披薩切成八塊，點點頭贊同道，“這一行不好做啊！”
“怎麼會這樣呢？”若櫻睜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劉可韋叉起一塊披薩咬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含糊不清地說：“味道還不錯。”
嚥下那塊披薩後，他喝了口奶茶清清嗓子繼續說道：“在研發過程中死掉的項目，差不多就有百分之九十，最後做出來的十款裏面，能有兩三款賺錢就算不錯了。不過真的能做出賺錢的遊戲，利潤還是很高的，我之前那個項目做完後，老闆直接買下了辦公大樓。”
“是啊，爲什麼都說遊戲業內人員流動性大，就是因爲天天都有團隊解散，也有新團隊創建，加上跳槽挖角轉行什麼的，就成了這樣。”車光龍感慨道。
“做遊戲有那麼難嗎？”宅胖子不解地問，“據我所知，土耳其有兩夫妻就在家裏做出了一款遊戲，受到很多玩家的喜愛，後來被瑞典的Paradox公司收購併代理髮行，然後廣受追捧，就是著名的《騎馬與砍殺》，我還購買了這款遊戲的原版和戰團版的註冊碼呢。”
“我也玩過，這遊戲的確不錯，”車光龍點點頭說，“不過這是單機遊戲，而且又是國外做的，和咱們國內的情況不一樣。國內的遊戲研發狀況，確實和老劉說的差不多。”
“單機是沒可能了，因爲國情問題，盜版啊破解啊非法資源下載啊，基本沒有活路大家都懂的。”劉可韋掰着手指數道，“就說網絡遊戲這一塊，研發過程中死掉的項目，一小半是因爲技術問題不過關，一大半是因爲研發團隊內部的勾心鬥角。”
“也不是這麼簡單啦，”車光龍搖搖頭補充說，“很多是製作方向分歧的問題，比如說你們策劃說要這樣做，我們程序做出來以後，製作人看了實際效果覺得不好，於是就改；然後投資商來驗收的時候又提出不滿意，繼續改；等到上線運營之前，運營商又覺得這裏不對需要調整，接着改；最後上線測試了，根據玩家的反饋對這裏普遍不滿意，那麼還是要沒完沒了的改……改來改去的過程中，會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撐不過去就解散了。”
劉可韋嗤笑一聲，“一個團隊裏，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人和各種各樣的想法，待遇、話語權、職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而且人人都有個親疏遠近，每個團隊裏通常也都會分爲幾個圈子，圈子與圈子之間的紛爭，就更復雜了。”
“還真是……”宅胖子抿抿嘴，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咱們公司也這樣嗎？”
“圈子肯定有，”劉可韋點點頭，“不過紛爭目前還看不出來，畢竟項目剛啓動，團隊剛組建嘛。”
“嘿，現在公司裏影響力最大的圈子不就是汪經理、邴經理、老劉你和老曹、小佘麼？”車光龍指着劉可韋笑道，“誰不知道你們之前都是一個公司裏出來的。”
“小邴不能算”，劉可韋搖頭道，“他一個搞人力資源的，不會參與到研發工作裏來，至於我和老曹、小佘，都是擺不上臺面的小卒子而已，只有埋頭幹活的份，公司裏幾個BOSS閉門開會的時候，肯定不會帶上我們。”
“而且我們許主策和你們前臺的龔主程以前也是同一個公司的。”劉可韋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你們後臺的黎主程和閔主美好像也曾經同事過。要說圈子，這兩個圈子的影響力更大吧？”
宅胖子聽懵了：“什麼前臺後臺的？公司的前臺不是若櫻嗎？”
“公司的程序部分客戶端和服務器端，也稱前後臺，各有一個主程。”車光龍解釋道，“我就是服務器端的，我們主程姓黎，客戶端那邊還有一個姓龔的主程。”
“總之呢就是這樣，”劉可韋歸納了一下，“目前來看，公司裏主要的圈子就是這三個吧，汪經理一邊，許主策和龔主程一邊，黎主程和黃主美一邊。不過他們以前都是認識的朋友，關係應該還不錯，否則也不會一起來開公司了。”
“你們說的這些我怎麼都聽不懂啊！”若櫻揉着額頭抱怨道，“還不都是同事嗎？有沒有必要弄得那麼複雜啊。”
車光龍安慰她道：“你不懂是正常的，本來就是男人才會考慮的事情，女孩子確實沒必要關注。”
————————再次見面，我是分隔線————————
週日上午，宅胖子和昨天一樣睡了懶覺。
起牀的時候，一大早就出門逛街的車光龍和若櫻都已經回來了。
宅胖子是被一股異味薰醒的，看看對面牀的劉可韋還在打呼，於是自己起來了。
“什麼味道這麼臭？”宅胖子一邊抱怨一邊走進客廳。
沙發上，若櫻抱着一個造型奇怪的水果喫得正香。
“這是榴蓮的味道啊，很好喫喔，段叔你要來一點嗎？”若櫻笑嘻嘻地說。
“謝了，這個味道太可怕。”宅胖子捂着鼻子，“我是被薰醒的，你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了美女？這是環境污染啊環境污染！”
“切！”若櫻嗤之以鼻。
“車兒你買這玩意做啥？”宅胖子看看正在擺弄一個透明塑料箱的車光龍，奇怪地問道。
車光龍頭都不擡地回答道：“不喜歡喫超市的榨菜，打算自己整點泡菜。”
宅胖子笑道：“你真的不是韓國人嗎？連泡菜都能自己做。”
“滾蛋。”車光龍笑罵道，“你再開玩笑，到時候不許你喫。”
“奇怪，爲什麼每次宿舍裏就我們四個人？”宅胖子忽然想起了什麼，“不是還有三四個同事住這裏嗎？怎麼我印象裏就沒見過面似的。”
“是你們起太遲了好嗎！”若櫻嘲笑道，“我那個舍友去找她閨蜜逛街，還有幾個男生好像一大早就去西湖玩，只有你和老劉兩隻大懶蟲每天都睡到中午。”
宅胖子無話可說，灰溜溜地鑽進洗手間洗漱。
“中午喫啥？”收拾清爽後，宅胖子走回客廳問道。
“我和若櫻回來前喫過了。不過我們在超市裏買了點袋裝水餃，擱在冰箱裏，你和老劉要是不嫌棄就自己煮來喫。”車光龍給了個建議。
“好棒！”宅胖子歡呼道，“我最喜歡喫的就是餃子。”
“段叔你還有沒有一點追求了？”若櫻丟過來一對白眼，“最喜歡喫餃子？真好養活。”
宅胖子正色道：“這就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區別了！好喫莫過餃子，你這個ZJ妹紙是不會懂的。我打賭老劉和車兒肯定也喜歡喫餃子，不信你去問他們。”
“得了，您那口音……”車光龍拆臺道，“別說老劉不承認，我聽您說話也覺着您不能算我們北方人！”
特意用上“您”，一方面是凸顯純正北方腔，另一方面是表示要劃清界限。宅胖子可不傻，一琢磨就明白了。
“車兒你就重色輕友吧，”宅胖子壞笑着反擊道，“要是拿我口音說事兒能幫你拉近和若櫻的距離，我也就認了算了。”
“哎，段叔你別亂說話！”原本笑嘻嘻的若櫻頓時急眼了，“傳出去影響不好！”
車光龍也臉紅了，無奈地抱怨：“老段你幹嘛這樣說啊。”
宅胖子不理他們，用口哨吹着《楊花》的調子，從冰箱裏拿出水餃奔廚房去了。
一邊燒水，一邊叫劉可韋起牀洗漱。
等餃子煮好，兩人滋溜滋溜地吃了起來。
“味道一般，不如自己家做的好喫。”宅胖子評價道。
“你也會做餃子？”劉可韋問道。
“切餡、和麪、擀皮、包餃子，這四項天賦點我都是點滿了的！”宅胖子大言不慚地誇口道，“要不我咋說我是SD人不是FJ人呢，在家的時候，每一兩週都會做一頓餃子。”
“你可別光說不練！”劉可韋點點頭，“下週週末就讓我們嚐嚐你的手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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